前些时日她照顾昏迷中的羡临渊时,确实有听到梅贵妃在外对着东宫的下人们立规矩。
什么东宫里,日后由她来掌管内院事务,她们这些下人的若是敢忤逆,是罚,是赶出宫去,还是杖毙!
她这个太子妃说了算。
还有就是太子的一日三餐由她打理!
虽说事情都交代到她手中了,之前她是照顾妥帖,那是因为,他在昏睡中,都是有东宫里的下人们拿到她手边的。
如今,他苏醒。
她在病中,云里雾里的,谁还有心力管他是否用过午膳?
“哼——哼哼——”
沈清澜面对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怕,反倒笑得自然。
倒让他高看她几分,神色冷漠的同时,又觉得,她的确与以往送入东宫的人有些不同。
至于,哪儿不同,她因何不惧怕自己,他不感兴趣。
他大手朝她伸去,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沈清澜不解盯着,向自己伸出的手,疲惫中透着不解,嗓音干涩地问:“什么?”
“婚书。”
婚书?
沈清澜的婢女灵儿,前几日在东宫里熟悉环境,无意间听到宫女们议论,关于婉茹郡主喜欢他的事,还听说这位郡主正从五华山回来的路上。
难道是因为自己妨碍到了他们?
她本就不是奔着嫁入东宫当太子妃的,眼下的情形,她最好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
羡临渊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轻嗤出声。
“孤可没心思陪你玩猫腻,爽快些交出来,孤心情一好,说不定能留你三分体面!”
“殿下仁慈。”
沈清澜回答得恭敬,拢了拢身上的锦被,道:
“贵妃娘娘虽说让我掌管,东宫后院大小事务,但殿下大可放心,我可以保证不干涉东宫的任何事,更不会干涉殿下喜欢她人。”
什么喜欢她人?
关她人何事?
沈清澜为表自己的诚意,又补充道:“甚至贵妃娘娘那边,我也可以帮你打掩护。但婚书……”
不是她不想交出!
她也不是贪图太子妃这个头衔,给她带来的荣耀!
在没查清皇后,与她父兄的死有没有关联前,她需要太子妃的身份。
既然三皇子设计她,将她与太子捆绑在一起,她这个太子妃名正言顺,已成定局。
这是她能留在宫中的唯一大好机会。
而他找上门来要婚书,无非是想悔婚。若此时给了他,她指不定明天就被扫地出门了。
她一个和离妇的身份,一次也是笑,二两也无伤大雅了,但总要达到自己入宫的目的。
心中拿定了主意,沈清澜抬眼看他,言辞恳切对羡临渊道:
“但婚书确确实实不在我身上,因为婚书是殿下你亲手书写,然后又托宣怡公主亲自送到将军府,我母亲很是重视,便将婚书收起来保存了!”
沈清澜口干舌燥,望了望门口,婢女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殿下。”
她眼神在羡临渊身上,和桌子上的茶盏上来来回回。
羡临渊有些茫然:“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