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色的虎头冬帽可真好看。”
灵儿将一顶绣得惟妙惟肖的虎头帽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
被巧儿接过,就要为世子戴上。
“这可是梅贵妃送给咱们小公子的,你当宫中的绣娘手艺,是你那将鸳鸯绣成野鸭子的手比得上的?!”
“嘻嘻……”
灵儿的绣工被当众拿出来取笑。
她如今好歹也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丫鬟。
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她指着巧儿告状:“太子妃,您看看巧姐,她总是欺负奴婢。”
沈清澜贵为太子妃,私下里还是由着她们嬉笑玩闹。
顶多,闹过头了,说一句不痛不痒的制止话语。
乳母将近几日东宫的一切看在眼里。
婢女们入了宫,还能像往常在府中一样玩闹,何尝不是太子对她们小姐的一种恩赏。
小公子能得到太医尽心医治,也都是仰仗殿下的恩赐!
乳娘:“当初,老夫人还不放心小姐嫁入宫中,现在看来,是老夫人多虑。只是小姐忙着照顾小公子,不知太子殿下如今何在?”
沈清澜闻言,眸光微闪。
沈哥儿身体已经恢复。
她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
这才想起往日最不想见到的人,这几日像是销声匿迹般,不见他踪影。
她耳边倒是安静了不少。
她似乎被他捉弄惯了,身边不再出现,又隐隐显得清冷。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果断扫去自己奇怪的想法。
不过上次,还是她第一次满心想与他分享,沈哥儿已经在昏迷中苏醒的喜讯。
沈清澜半蹲着帮沈哥儿整理,他身上这套白毛领镶边的正红色冬袄,随口问道:
“殿下这几日可来过临澜殿?”
自然是没有。
大家脸上的笑意隐去,你看我我看你,低下了头。
灵儿许是与碧桃相处过一段时日,现在也变得鬼灵精模样。
谁说她爱吃就是浪费粮食啦?
她可是凭着吃,在东宫里与不少小宫女打成一片。
日前她就听说,侧妃被管事嬷嬷立了规矩,连带她的几名陪嫁婢女,也伤得莫名其妙。
小宫女们私下七嘴八舌,都说,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婢女们,现在都收敛了不少。
灵儿自个琢磨着,太子与她家太子妃也闹过几次不愉快。
可闹得再厉害,也没惊动了管事嬷嬷不是?
每次都是关起门来,床头打架床尾合。
如此一比较,殿下对太子妃还真是与众不同。
她如此想着,便也就说出自己所想:“太子妃放心,奴婢打听到,太子也没去侧妃那边,而且……”
她像是想到好笑的事,笑道:“听闻侧妃被一连立了几日的规矩,手都被烫伤了!侧妃,还打了自己殿中的婢女。”
“此类话,往后可莫要再提,”沈清澜起身,摸了摸毛茸茸的虎头冬帽。
这身袄袍连同帽子,都是梅贵妃在他入宫那日便吩咐人连夜缝制。
红色喜庆。
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的脸色白嫩嫩,让人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捏一捏,揉一揉。
今日穿着这身去给梅贵妃请安,再合适不过。
小小一只的人儿,恢复了往日的神气,昂头眨巴眨巴着眼睛问道:
“姑姑,是要带我去见姑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