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性子软绵,贤良淑德,她一个后院的夫人,与人无冤无仇,怎会被人下毒。
那人竟处心积虑下了十几年的毒。
苏廷贵不信。
“怎会是中毒?”
他不解:“回春堂的大夫每隔半个月便来诊脉,从未说过她中毒。”
“此毒并非大乾国所有,乃浣月国一脉隐世部落的毒药。”
邬孝文有些脸烫,“知晓之人甚少,一般大夫才会误诊。”
“泥土掺毒,烧制成碗,此碗经过热汤浸泡,释放毒素。”
他因殿下身中浣月国之毒,这些年来,一直研究浣月国稀有毒药,才会对之了解了几分。
一个毒碗,用了十年。
只要吃饭喝汤,毒素便会润物细无声地进入人体。
这个方法……简直太歹毒了。
苏廷贵惊得瞳孔震荡,说不出话来。
苏蔓蔓对邬孝文多了几分佩服。
她重活一世,方才知晓病因,而他如此短的时间,便怀疑到药碗上,实在了不起。
其余人惊得心神震荡,吓得大气不敢出。
夜墨心一沉,面色也难看了。
谁曾想,浣月国细作的手,多年前便伸入京师了。
十年前浣月国屡屡在边界闹事,他以护国将军的头衔,镇守边关。
六年前,浣月国妄想攻破驻守,占领边界城市姜城。
他率领兵士们奋勇抗敌,剿灭了侵略者,诛杀了浣月国太子。
浣月国痛失太子,国内储位相争越来越烈,最终藩王各自占地称王,并称为浣月国与浣日国。
涣日国亲大乾国,愿意与大乾国永结友好,和睦相处,每年进贡,以求庇佑。
浣月国则隐了锋芒,心怀不轨,屡屡在暗地里对大乾国动手。
他身上的毒,便是浣月国刺客以命相搏,让他受了伤,中了毒。
这些年,皇帝对浣月国细作厌恶至极,但凡捉住,绝不轻饶,一律诛杀。
朝中但凡有人与浣月国有牵连者,一律彻查到底,若真与敌国私通,诛九族都不为过。
苏廷贵一听毒物与浣月国有关,一时心神俱裂,吓得不轻。
他拱手行礼道:“殿下,这浣月国下毒手法隐秘歹毒,一个毒碗,落到谁跟前,便能毒死谁。”
“我妻林氏不幸,遭此毒手。请殿下做主,缉拿凶手,以抚人心。”
苏廷贵当下表明立场,同仇敌忾,势要抓住下毒之人。
夜墨眸色落在他身上,眼神晦暗莫名,“今日是老夫人寿辰,贸然派人来缉拿凶手,恐对苏大人有……”
“捉拿浣月国细作为上,岂能因母亲寿辰延迟,请殿下莫要顾忌。”
苏廷贵义正言辞,唤一声,“来人,去前厅将大理寺卿曹大人请来。”
“是!”
……
前厅,宾客推杯助盏,纷纷向首位的钱老夫人说着吉祥话。
钱老夫人活到六十,身体康健,儿孙绕膝,子孙仕途顺遂。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身上少见苍老之态,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甚是年轻。
刚才,前方小厮来禀告:“祈王殿下来贺寿了。”
她惊地心一跳。
这位祈王殿下,年岁小,声名远播,在大乾国是神只一般的存在。
没想到,他能来参加自己的寿宴。
钱老夫人一颗心开了花。
她屁股在八仙椅上挪来挪去,眼巴巴地瞅着前厅门口……
左等右等,等来了祈王殿下被大姑娘拦住,去了翠香院的消息。
钱老夫人一颗心仿佛被猫狠狠挠几把,恼怒极了。
那个野丫头,在她大寿当日,竟然将她的福气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