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面如冠玉的瑾王夜枳,眼前人的肤色暗一些。
那是常年征战沙场,练武场上肆意挥洒汗水,被晒出的麦色。
这样的肤色,让他在很小的年岁中,便褪去了少年人该有的青涩,拥有了属于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俊眼修眉,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那些看过的兵书,经历过的战斗,血雨腥风的厮杀,全部收藏在那一双眸子中,让它变得深邃、睿智。
苏蔓蔓的眼神定在他浓密卷翘的睫毛上。
好奇怪啊。
分明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战神,敌人口中的索命鬼,怎会拥有如此迷人的睫毛。
浓密,卷翘,微微轻颤。
连她这个女人都看得入迷。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如此好看的睫毛。
上一个人,还是呦呦。
那时他脸上受毒虫叮咬,面容尽毁。
可他的睫毛很漂亮。
犹如眼前人的睫毛一般,令人过目难忘。
一时好奇心作祟,她伸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他轻颤的睫毛上,触得那睫毛颤抖地更厉害了。
苏蔓蔓一笑,想要再玩一会儿,一只手忽得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浓密卷翘的睫毛分开,露出一双黑濯石般黑亮的眼,定定望着她。
四目相对,苏蔓蔓尴尬地别开脸,“祈王殿下,这个……小女子可以……解释……我……”
是她太放肆了。
曾经,她很喜欢玩弄呦呦的睫毛。
今日,她一时手痒,竟然将他当成了那个人。
她支支吾吾,试图解释,他只是静静望着她,不开口说话。
不说话,定是生气了。
这个杀神,脑子里是不是已经开始计划如何斩杀她了。
洞内的纷乱,仿佛也影响了洞外枝头唱歌的鸟儿。
几只小鸟惊慌啼叫,拍打着翅膀,一飞上天。
几乎在同时,纷沓的脚步声宛若清风飞驰,瞬息间一群人来到山洞口。
“殿下”邬孝文急促呼喊,手中长剑一挥,将挡在洞口的树枝扫开,人便冲进来了。
下一瞬,夜墨一个翻身,将身边的人搂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这……”
邬孝文寻了夜墨一晚上。
他的脑中胡思乱想,想象了很多可能性。
殿下可能挂在山崖边的哪一棵树杈上,经风吹雨淋一夜,奄奄一息。
殿下可能落入河流中,被冲上岸边,被他们发现时,狼狈不堪,全身冰凉,可能……
他唯独没有想过是眼前的一幕。
洞内遮风挡雨,温度适宜,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殿下背对洞口,看不清他怀中人儿的容貌。
可那露出的黑色夜行衣,若隐若现的男子发髻,竟然是昨夜舍命救众人的公子哥。
“出去!”夜墨阴沉着脸命令着。
邬孝文一愣,忙拎着长剑往外跑。
一夜焦急寻找,他双眸赤红,眼底淤青,一身雪白的袍子湿了干,干了湿,此时灰蒙蒙,完全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不过殿下一切都好,邬孝文转头与其余金护卫交换一下眼神,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安心。
回过神,他越发好奇,殿下怀中的少年郎到底是谁?
邬孝文去而复返,站在洞口,询问道:“殿下,您身子可有不适,是否需要微臣先给你诊脉一二?”
“不要!”苏蔓蔓将头缩在夜墨的怀中,小声嘀咕着:“殿下,莫要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怕外面的人发现她是女子,她特意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