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不好,脑子也笨。
苏蔓蔓讪笑,凑近一点,低声道:“殿下的茶叶,也是白云寺后山的茶树所摘,我们都是沾了佛祖的光。”
就这一张嘴,最是巧言善辩。
夜墨心情大好,拿起一块茯苓糕,咬一口。
茯苓糕,入口软糯,甜香中带着茯苓特有的药香味。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口感。
“怎么样?好吃吗?”她一双眸子中闪着殷切的光。
夜墨不置可否,又咬了一口。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糕点。
见他又吃一口,心情似乎很不错。
苏蔓蔓适时开口道:“昨日,明净与我遇险,思来想去,那运货工与我们的恩怨,唯有一个。”
“前日暴雨,我撞见他们搬运坛子,无意间发现坛子中有火药的味道,猜测他们用坛子运火药,接下来的事情,殿下也知道了。”
夜墨听她讲着,并不插言。
将手中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一口后,方才开口:“甘贵成已被抓,全招了。”
“他是个亡命之徒,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是一名唤作王二的窑工,花重金雇佣他。”
“真是王二。”
苏蔓蔓神色微变,“我娘的那个毒碗,也可能是王二所造。”
夜墨眸色深深,“暗卫已经去寻人了,不出几日,定有消息。”
“多谢殿下。”苏蔓蔓点头福一福,“请殿下抓住人,定要通知小女子一声。”
“我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何要造毒碗残害我娘。”
“行。”
夜墨视线落在她的脸侧,“本殿下有一事不明,你为何情愿被打,也要隐瞒自己身手?”
苏蔓蔓右侧脸颊的青紫手印,消散得差不多了。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凑近了仔细看,才会发现发髻边缘,有浅浅的一圈淡黄色的印记。
“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他们不知而已。”
“你有自保能力,这一巴掌挨得不冤?”他追问。
迷幻林中的那个假小子,一只野猪惹了她睡觉,被她追了三天三夜,最后化为了炭烤野猪肉。
嗯?
挨打?
苏蔓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苏府女儿,做爹的要动手,做女儿的,哪能出手与之对抗?那不是不孝吗?”
“那日苏府,你呵斥苏大人时,没看出对他有几分父女情?”
“他将我送去江阳一去六年,不闻不问,自然父女情淡一些……”
“你想收拾他吗?”
“这个……”苏蔓蔓发觉,她被他带偏了话题,“殿下,其实小女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原来,她刻意来,不是来探他伤情的。
夜墨举起茶壶,要给她续上一杯茶,听到她如此说,将茶壶放下了。
“说。”
短促的一个字,令人心中一紧。
苏蔓蔓嚅嗫开口道:“殿下也知我娘病重,恐命不久矣。”
“小女子听闻长公主府,有一冰寒床,可吸附天下百毒,也可延缓毒素侵体,所以……”
她语气一顿,起身,恭敬地冲他福一福,“小女子斗胆,求殿下,能否将长公主府的冰寒石,赐给我一块。”
她俯身的一刻,脖颈间悬挂的那一根红绳往外一荡,一枚暖黄色的玉蝉荡出来。
玉蝉色泽温润,雕刻精巧,末端还悬挂着一个翠绿色的玉璧。
她竟然将那老和尚所赠送之物,随身携带,那他的呢?
他的玄月在哪里?
真如她曾经所言,早就被她送去当铺换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