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朗声道:“我要与娘搬回霓裳院,干净的被褥,无人打扰。”
“将他们从翠香院抢夺的所有东西还回来,包括那株百年老参。”
“那不可能!”
苏廷贵断然拒绝了,“娇娇住在霓裳院,你们要搬进去住,让她住哪里?”
“那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苏蔓蔓毫不退让,“本来霓裳院便是我娘住的院子,她鸠占鹊巢,我不过是让她腾地方而已。”
苏廷贵被她逼得急眼,愤愤然道:“我给你另行安排住处,还有,你院子能有什么东西,谁会去抢你的东西,你现在莫要胡乱攀咬?”
“攀咬?”
苏蔓蔓被气笑了,“邬公子前几日送来的东西,我可都锁在屋子里,现在箱子被撬开,东西没有了。”
“若不是府内人抢走了,好啊!”
她双手抱臂,唇角衔笑,“现在我们便去报官,邬公子送来的礼单还在。”
“他送的礼,算起来,也该有两千两银子了。”
“偷盗窃取两千两银子的物品,按照大乾国律法来说,该削手断足,流放外地了。”
“你莫要用律法吓唬人。”
苏廷贵将手中的拐杖往她跟前一扔,“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是老子拿了你的东西,又如何?”
“又能如何?”
苏蔓蔓神色平静,“我是无法拿你如何,可你莫要忘记,你在朝为官?”
她的眼神落到他受伤的那条腿上,“一条断腿,差点洗白了你宠妾灭妻的名声,那么,你要付出何等代价,才能洗去虐打亲生女儿,抢夺其钱财的污名?”
“你又在威胁我?”苏廷贵愤慨反问。
“事情是你做下的,我仅是说出来,让众人知晓而已。”
“你就不怕,我现在一声令下,让人将你擒住,毒哑,再次送去外地。”
苏廷贵语气一冷,也开始威胁人。
“呵呵呵……”
他的话将苏蔓蔓逗笑了。
“我的好爹爹啊!”
她摊一摊手,嘲讽道:“你还以为我是六年前的小丫头,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受人欺压,只会哭泣吗?”
“告发你的信件,我早已写好,委托人代为保管。”
“若是我在苏府出一点事情,隔日那封信便会出现在曹大人的案头上,不信,你大可一试?”
“这些年,你到底如何对我娘,对我们兄妹俩,你心中有数,想必外面酒馆茶楼的人,也很乐意听一听八卦。”
“你费劲心力,爬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多少人瞅着,你真想下台?”
她长叹一口气,惋惜道:“光脚不怕穿鞋的,那我们尽可一试?”
“你……”苏廷贵被怼得无话可说。
林氏病重,死期将近。
成武那个长子,跑去边界参军,毫无音讯。
这个豁出命的丫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捏她。
若真将她逼急了,她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自从上次寿宴,她能将祈王殿下与邬孝文请来,苏廷贵对她便有了几分忌惮之心。
这丫头哪里来的如此底气,与他抗衡。
背后之人,莫非是祈王殿下?
她可以鱼死网破。
他不能啊。
十年寒窗苦读,考上同期榜眼,一路从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的小官做起,奋斗快二十载,才坐上礼部侍郎,正三品。
一路走来,都是他的心血,怎能如此便毁之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