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了,他竟然对那个女人还如此维护。
杀人必须诛心。
苏蔓蔓摇了摇头,“据田辛庄的人说,那位落难公子流落到此地时,身中剧痛,双目失明,是一位姑娘救了他。”
“那姑娘留他在自家院子住着,一直照顾他,替他疗毒养伤。”
“有一日,那公子外出时,暂住的那家院子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全院人被烧死,独留那位姑娘,随姑母远走京师。”
“落难公子不顾眼疾,也追上了京师。”
“落难公子治好了眼疾,在京师中一番寻找,以为寻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直盲目地认准她,听命于她。”
“其实,落难公子不知晓,救他命的恩人。那位姑娘,早已死在了那场火灾中。”
“你说什么?”莫道熙怔愣一会,随即大喊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那位人美心善的姑娘,是柳湘兰的堂姐柳湘玉。”
“你只知她是柳府大姑娘,柳府仅有一位姑娘。”
“你并不知,那位柳姑娘,在自家府中排行老大,所以身边婢女也称呼她为“柳大姑娘。”
“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可以随手搭救一位重伤落难的公子,亲自伺候,又怎会来到京师,嫁人为妾后,处处为难主母,残害幼女。”
“她能淡泊钱财,救治伤患,又岂会为了贪墨一个青瓷瓶,便伺机造假,伤透婆母的心。”
“莫道熙,你难道从未质疑过,你认错了救命恩人?”
“你以为那场火灾,是你身份暴露,连累了她全家,所以你心存愧疚,愿意不顾一切地弥补她?”
莫道熙仿佛被雷击了,双眸茫然,摇晃着头,“你还知晓什么,说,那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苏蔓蔓不回答,径直往外走。
“你站住,告诉我,到底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苏蔓蔓走出监牢,一抬头,愣在当下。
阴暗的通道中,苏廷贵扶着墙壁,弓着腰,站在那里。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望着苏蔓蔓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身后,夜墨缓步而来,挡在她的身前。
苏廷贵不得不站直身子,拱手行礼道:“臣参见祈王殿下。”
该听到的,他应该已经听到了。
夜墨没有言语,将苏蔓蔓挡在他的身侧,径直往外走。
出了大理寺监牢的大门,坐上了青帐马车。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苏蔓蔓觉得,夜墨心中定有许多疑问。
比如,一个被放养在江阳的孤女,如何能识破那人的易容术?
如何能一眼认定他是原浣月国的九殿下?
她心思百转,正仇着,她该如何解释,才不会被他不断地质疑。
谁知,上了马车,他并未询问一句。
他撩起车帘,望向大理寺监牢的门口。
苏廷贵紧随他们之后,出了门。
他步履蹒跚,下到最后两个台阶时,脚底下一绊,差一点摔倒在地。
他狼狈起身,踉跄着走到一旁的马车旁,在家丁的搀扶下,方才费力地爬上马车。
苏蔓蔓望着离去的马车,幽幽开口道:“他最疼爱的女儿,指使人伐树,导致他伤了一条腿。他该是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