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片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先开了口。
只见,王大田小心谨慎是说:“草民就是个粗汉子,也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殿下要怎么帮我们,不如直说。”
萧君烨温文儒雅一笑:“本王在来找你们之前,派人打探过你们的情况,听说寨中人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所以就为你们选了个地方安家耕种。”
那六人两两对望,书生模样的人起身,拱手一礼:“不知殿下可否详细说一说其中情况。”
萧君烨这次只给了信川一个眼神,接着便是他的娓娓道来:“殿下在边境之南三四十里的地方建造了一处庄子,那里临近山林水源,又土地肥沃,所以殿下有意迁居一群无家可归的人去那里安家耕种。只是每年收成后,你们只能留够一家人吃的分量,其余的都要成为粮草送去军营,另外,你们耕种劳苦,每人每月可得一两八钱的银子,闲暇时也可入山林打猎补贴家用,只要能按时交量,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管。”
闻言,六人又是两两相望,老大爷一把年纪,他觉得这笔买卖他们不亏,怕只怕自己上了岁数,人家不愿收他这样的老者,于是惴惴不安的问:“殿下,草民虽然六十有二,但身子骨倒是很好,也能耕种粮田,不知收不收草民这样上了岁数的?”
“本王原意是要给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一处遮风挡雨之地,但后来发现土地肥沃却无人耕种,觉得可惜,所以才会有了种粮供军的想法。”
书生模样的人在心里狂竖大拇指:“殿下的想法别具一格,不仅能为战士们提供一份保障,同时也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草民佩服之至!”
萧君烨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本王见你书生模样,为何不去参加科举?”
书生惭愧的低下头:“草民姓何,名光煊,乃一介寒门学子,两年前来京赶考,不甚感染重病晕倒路旁,幸被当家的捡到,并背上山治疗修养,从而错过了科考的机会。”
“你还想步入仕途吗?”
何光煊抬起头看了对面一眼,又低下头:“想,也不想。当家的救了我,我无以为报,自动留下教寨子里孩子们读书识字,只盼望他们以后能有一技之长,如此我也算是报恩了。”
王大田大嗓门道:“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我不要你报恩,孩子们也不用你教,你安安心心读书,将来考个状元,我们这些人以后也有个倚靠,你咋就听不进去呢?”
萧君烨云淡风轻的瞥了书生一眼:“本王只问一遍,你还想不想入仕?”
何光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寨子里的人,发现他们都朝着他点点头,于是一咬牙:“想,我只有考好了,对他们才能有益处。”
“既然想,那就随本王下山,本王会安排好寨子里的人,同样也会安排好你。”
何光煊咚的一声跪在地:“草民叩谢殿下恩典。”
“无需多礼,你以寒门入仕,只怕前路会比旁人更难走,自己既以坚定,那就要走到底。”
“草民谨记殿下之言,定不会辜负大家都期望。”
萧君烨没再搭话,而是直接对王大田说:“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本王希望你们尽快与寨子里的人说清楚,若大家都无异议,那便尽快下山,本王自会安顿好你们。”
那几人连连点头应是,纷纷退下,要把这个好消息宣扬满寨。
雨若定定的望着那几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萧君烨见她发愣,不由贴近:“你在想什么?”
雨若顺势靠在他怀里:“在想,他们是否真的愿意跟你走?”
“无所谓跟不跟我走,没有他们,我还可以去别处找,只不过要费些时日罢了。”
“萧君烨,你觉不觉得那个何光煊有些奇怪?”
“你说。”
“据他自己说,他是两年前被救之后就留在了这里,且一直不曾离开,难道他都不用向家人报个平安吗?”
“也许,他家里没人了呢?”
“即便没了双亲,也该有兄弟姐妹吧?实在没有,那些叔伯姑舅的,难道就不是亲人?再怎么没人,也不至于九族都没了吧?”
“有些人六亲缘浅,亲情血脉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