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卫大爷终于放了自己,梁静波连忙跑回会议室,把还在打盹的谭总叫醒了。涉及到核心技术问题,谭总也不乱发脾气,连夜向部队领导申请战颅系统的使用权限。
另一边,趁着月球上的四人还没睡,梁静波联系上了舒尔茨,两人一起给盾构机的控制系统开放了一个临时接口,这台盾构机本来就搭载了人工智能系统,但是这系统是集团自主研发的,只适用于工程机械,军用系统第一次介入,有不少需要调试的地方。
谭总申请的使用权限很快就被部队领导批准了,战颅系统一接入,也不需要梁静波一点点刷机器人硬件,自己就将检修机器人的底层代码全部改写,以便适应月球上的工作环境。看着电脑上光速般运行的代码,梁静波不由得感叹,军用的和商用的,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刷完机器人硬件,出于好奇,梁静波进入了战颅系统的操作页面,没想到自己的个人信息居然自动跳了出来——原来“自己”以前是无人机操作员,系统里保留着他的个人信息,以及全部的作战记录。
可这些信息梁静波根本来不及看——谭总又在背后骂骂咧咧了,他只能关闭页面,等谭总发完脾气之后,跟他请假。也许是那个神秘的看门老大爷提前跟谭总打过招呼,谭总同意他跟着老大爷出去。
检修机器人代码改完后由战颅系统操作,也就没梁静波啥事了。第二天一早,老大爷领着他,离开培训中心,开着一辆破皮卡车,来到一处河滩上。现在虽然是春季,但高原上的气温和冬天没什么区别,小风如同刀子,刮在人身上冷嗖嗖的。梁静波裹紧棉袄下了车,左右一瞅,四周荒山野岭,脚下是乱石滩,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大爷,您要带我去哪儿啊?”
“叫我老何好了。”看门老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好久没出门了,我先缓缓,然后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还能有谁,一个连架都不会打的白痴。”
说罢,老何一把拎起梁静波的后领子,往上一跳,梁静波只感觉耳朵里面风在呼呼咆哮,整个人还没搞清楚咋回事呢,就噗通一声落在一堆石头里。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一瞧,只见自己在一条河的旁边,隔着奔腾的河水,是一块巨大而高耸的灰色花岗岩。
“很好,已经能把自己的能力凝成一根针了。”
梁静波徇着老何的声音望去,站在他们旁边的,居然是许久不见、大家都以为人已经死了的江大夫。
只见江大夫咬着牙,手臂前伸掌心向上,托着一枚悬空的细细金针,手指一弹,金针唰地一声飞了出去,飞到一半,没了。
很明显,他是想隔着河,让针飞到对面的花岗岩上,可是那块巨岩隔着河,离他少说得有五六十米。
“什么时候把那石头打穿一个洞,什么时候算完。”
老何的话让江大夫立刻跳脚炸毛:“我都已经练了两个月了!这根本不可能的好不好!”
老何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踹了过去:
“你不苦练本事,真的上了战场跟敌人厮杀,因为学艺不精打不过人家,指望敌人饶过你吗?啊?你忘了你是怎么被人给反杀的了?”
看着江大夫抱着右手,在石头堆里痛得直打滚,老何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记住了,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睁睁看着江大夫被老何虐,梁静波顿时怂了,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师父啊……您该不会也教我打石头吧……”
“我不教你打石头,我教你那面镜子应该怎么用。”
说罢,老何领着梁静波向河的上游走去,越往上走,空气越稀薄,气温越冷。梁静波冻得都有些受不了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老何也不管他能不能跟得上,来到一处瀑布前停下脚步。
“坐下。”他指着瀑布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面全是水,看上去冰冰凉凉的。因为实在是打不过这老大爷,梁静波只能在这块冰一般的大石头上乖乖坐下。
“我让你盘腿坐。”
“哦。”梁静波连忙换姿势。
“不是这样,是双盘腿。”
见梁静波还是不会,老何啧了一声:“算了算了,你单盘腿吧,双目微闭,注视鼻尖,双手放在膝盖上,舌抵上腭,背挺直,用你的小腹来呼吸,注意力同样集中在你的鼻尖,脑袋放空,啥都不要想。”
空气寒冷,屁股下面的石头更冷,旁边的瀑布水流还时不时飞溅在身上,如同一粒粒冰碴。静坐了还不到一分钟,梁静波就受不了,刚想换动作,老何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让你动了么?”
“可我难受啊!”梁静波捂着脑袋直嚷嚷。
“你身上的邪火太重,让你入静是为了把你这身邪火给消了。”老何捏了捏拳头,“继续给我静坐,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