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谨流露出一丝同情心,卫南星开始拍桌子诉苦卖惨,乘胜追击:“这还不算完,今年年初,他们还通过中间的黑手套,悄悄贿赂厂里的技术员,里应外合偷我们的盾构机操作系统……那系统,可是我们厂几代人的心血啊!”
虽然在硬件技术上,自己厂的产品稳压X联一头,但在操控软件和AI上,X联的稳定性和人性化设计的确是业内公认的领先,有人里应外合偷这个,简直就和要了卫南星的老命差不多。
想到这里,张谨可算搞明白了卫南星拉下老总的面子,找他组成统一战线的底层逻辑——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次卫南星不把恒天集团摁死绝不罢休。
“卫总,你说今年年初有人偷你们系统,我们厂是去年开始丢零部件……要是这些都是恒天集团在幕后指使,那这性质也太恶劣了。”
“他们岂止是恶劣,简直就是恶劣透顶!”卫南星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还把路过的服务员吓了一跳,“供应劣质部件害得我们名誉扫地、偷我们的软件也就罢了,他们有新上海市那边的关系,请的是全国最顶尖的律师团,官司打到最后反咬一口说我们诬告!”
说到气头上,卫南星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将满满一杯冰水灌下肚,然后掏出白手帕,抹抹嘴。张谨以前在机器人厂做生产管理的时候,就听说过新上海市律师团的“光荣事迹”,对于X联的倒霉遭遇再次深表同情。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还真是那些人渣讼棍能干出来的事儿。”
缓了好几口气,卫南星揉着胸口继续说:“这还不算完啊,张总……他们那个法人,卢璋,是个能量极大的,还拉来国家部委的领导充当和事佬,官司打到最后,明明是我们有理……”
“哎哎卫总您等等——”张谨挥挥手,打断了卫南星的话,“恒天集团不是纪云天控股么?那个卢璋他算什么东西?”
卫南星抓抓头皮:“他们两家的关系乱得很,那个卢璋远在上海,根本不管事,官司打到现在我也只搞清楚纪家的情况。”
张谨一挑眉毛:“莫不是那个纪家的丫头告诉你的?”
“张总啊,您有所不知。”卫南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丫头,是回来复仇的!”
“报仇?”
卫南星再次压低声音:“据我所知——张总,您也是能力者吧?”
“是啊。”张谨很坦然地回答,“而且这能力还坑爹得要命。”
“每个能力者都接受过街道社区的法律培训,都应该知道这样一条——超能力刑事犯罪有期徒刑十年以上起步……”
“这跟那个纪花祥有什么关系?我看她也不像能力者啊?”
而且弱鸡得要命,面对两个自称家办的能力者,只能低头认怂,乖乖跟着走。
“跟她母亲有关系——她母亲是一个很厉害的能力者,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婆家,然后被纪家请来的那些讼棍诬告,说她用超能力杀人。”
听到这个,张谨的脸色陡然一沉。
“用超能力杀人……除非自我防卫或是见义勇为,那就是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群讼棍利用了这一点,搞出一个冤案,那丫头的母亲打不赢这官司,最后一气之下,自杀了。”
听着卫南星的描述,张谨沉思片刻,慢慢端起桌上的冰水,捏着吸管叮叮当当地搅动着玻璃杯里的冰块,他不由得联想到了昨天晚上纪宗泉留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纸条。
果然,纸条的背后,有着巨大的难言之隐。
“卫总,这丫头本来就带着深仇大恨回来的,调查取证不可能带着客观公平的情绪,再打官司肯定还会被对方的律师反咬一口……这样的人你为什么敢用?”
卫南星颇为得意地咳嗽一声:“张总啊,这一点你能想到,我也能想到的啦,那丫头我也是托人做过背景调查才敢用,而且还能通过她跟一个大佬搭上线——”
说到这个,卫南星的眼神掩盖不住骄傲和炫耀。
“那个大佬,不但能上达天听,而且还是一个超级厉害的能力者,全国都能排得上号的那种!他通过中间人,告诉我一句话——”
环顾四周,瞅了瞅周围没人,卫南星将声音压到最低,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他告诉我,凡是以前作恶的,这一局都将得到清算,永世不得翻身。纪家,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