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瞥过宋隐,特地避开了他的眼神,接着向谢韫解释道:
“从前我同夫君在永安、苍州一带行走,因而同广平郡王打过交道。”
谢韫深情地望了一眼宋隐,又回神望着于景:“原来如此。我竟以为夫人是从前的广平郡王妃……”
“她不是广平郡王妃……”
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的宋隐否认了于景的身份。
这一句话惊起了虚弱的林牧。
瞧着林牧盯着于景,曾川忙挡住了他的视线,朝着林牧一番挤眉弄眼:
“赵夫人,从前和我们相识的那个宋……宋先生的夫人!”
林牧敛回了视线,配合着说:“我想起来了。”
曾川轻吐了一口气,偷瞧着谢韫:“我还怕你小子脑子被冻坏了,记不得了呢!”
于景咧嘴一笑,掩住了眼里的泪花,故作轻松:“谢姑娘你瞧,王爷都怕你误会了。”
宋隐端着碗咽下了最后一口汤药,转身背对着于景。
“这药好苦。本王有些疲累了……该歇下了。”
于景行礼告退:“良药苦口,既知广平郡王殿下无恙,奴家先告退了。
说罢蓦然转身,身后却响起了宋隐的叮嘱:
“赵夫人,眼下不安稳,夫人该当珍重自身,也不必挂怀宋先生,他……他一定会平安和夫人相会的。”
“谢王爷吉言,我夫君一定会平安归家的。”
二人背对着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心里却已翻江倒海。
于景抽身步出院子,没走几步便擦身迎上了王云盛。
王云盛迟疑着瞟了于景,幸亏又被院中的谢韫叫住。
……
四个多月的时间,朝堂上的风景早换了一番。
固安郡王夫妻伏法被诛,玉凌关旧案和定国公府之冤得以昭雪。
东宫内,白应卿已是座上宾。
众内侍退到一边,只留两人在博益堂内。
“奉峪关大捷!卑职以茶代酒,恭祝太子殿下早日凯旋!”
土厥人和戎人已有了血仇,奉峪关暂可安宁。
但是四公主在戎人国都暴毙的消息传来,意味着大朔与戎人之间势必将有血战。
太子请命亲临督战,明日便要北上。
太子颔首举起了茶盏抿了一口:
“本宫走后,永安诸事便托付与你了。”
“殿下放心!”白应卿拱手道,“听闻寿王府有些异样,卑职已经着人去办了。”
“何事?”
白应卿抬眸望着太子,轻声回:“事关西南云州。”
太子冷笑着放下茶盏,鄙夷道:“他这是在找死。”
寿王已经渐渐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兄弟二人间只剩下虚与委蛇。
白应卿附和道:“寿王不自量力,竟还看不清时局。”
寿王节节败退,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光,现在朝中新贵是兴国公府。
“你退下吧。”太子抬了抬下巴,“本宫还有些体己话想和太子妃说一说。”
不多时,太子妃款款而来。
太子一手托腮懒懒地歪在小几前,一手半抬着,迎向了太子妃。
太子妃满面柔和,握住了伸来的手,柔柔喊了声殿下。
太子斜眼瞧着太子妃,拉着她坐在身边:
“从哪里来?”
“寿王设宴,自然是从寿王府来了。”
太子压着嘴角的笑,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