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双没有看到突然石化的楚澜，只是微微弓着背跟着白林仙朝前走，

“魔尊大人，刚刚与你打斗的那女子，我好似见过，但是……好像是在梦中。”

“梦中？”

莫无双的意思是，他在梦中见过凌清清？

楚澜听到莫无双这话，立刻回过神来，再次赶了上去。

只是这次她识趣地稍微离得莫无双远了点儿，毕竟刚刚才被这位贵公子嫌弃过一身尘土。

“对，就像当日我与你在斩灵擂台上所言。当时你问我，是不是为了问缘剑而去，我说我只是在梦中见过这样一柄剑，没想到现实中还真的遇上了。”

莫无双背着红玉走得很稳，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带着几分疑惑。

楚澜被他这话一下带回了她与莫无双，在斩灵擂台初见面的那一次。

她是因为有了前世记忆，知道莫无双会拿着问缘剑在上一世她死后杀上了拥月宗，所以今生的她才会赶去参加斩灵擂台，只为获得问缘剑。

至于莫无双梦中的那些场景，难道是因为这一世她的重生，所以上一世原本的事情发展轨迹，就变成了莫无双的一个梦？

为了佐证她心中的猜想，她看着莫无双，小心翼翼地开口，“莫长老，你是不是还曾梦到过，你孤身一人屠了拥月宗满门？”

莫无双脚步一顿，快速转头惊诧地看向楚澜。

看他这副反应，楚澜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莫无双还存有上一世的记忆。

那是一条失败的时间线，那些前尘过往，应该随着她的重生泯灭于时间长河才对。

莫无双也不应该有前世的记忆，他应该只此一生。

那就是他从认识瑶华到瑶华殉道后，等待、找寻瑶华转生的，这连贯的一生。

难道……莫无双对于她的重生有什么特殊意义？

所以本不该存在的上一世的记忆，才会以梦境的形式，存在于莫无双的脑海，

让他和她一样，也烙下了每一世的印记，哪怕莫无双现在只认为那是个梦境。

忽然一个让她自己都震惊的念头闯入楚澜的脑海里：

难道她并不像她自己的第一世瑶华那样所以为的，她不是自然地转生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通过了某一些因果的介入才实现了转生，而造成这因果的人，正是莫无双？！

所以莫无双才会与她有这么深的羁绊，跟她同步，拥有了每一世的时空记忆。

楚澜的思绪飞转，她毕竟是经历过重生之人，眨眼间无数的可能性，甚至更加大胆的设想都在脑海里一一浮现。

无数的信息和猜想涌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

“楚澜？”

莫无双似是察觉到了楚澜的不对劲，眉头微蹙，试探地喊了她一声。

他这一声，像是在楚澜脑海中敲响了一口青铜钟，嗡的一声，所有纷杂的欲念退散，

就那么几息的时间，冷汗就浸透了她的衣衫，楚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十分耗费体力的逃亡。

莫无双看她的状态不对劲，正想上去问楚澜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听见一直走在前方的白林仙的声音传来，带着发现危机时的紧绷感：

“不对劲儿，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