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灼换了一身暮云灰常服,目光望向佛堂方向。
蓝星年笑了笑:“客随主便,殿下说坐哪便坐哪。
殿下,最近你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你和那小侍卫的风流韵事。
传的那叫一个引人入胜,悬念重重。
戏馆子,茶馆子,没你的故事都无法开张。
这些说书先生每每说到精彩处,戛玉敲金,停止戏说,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明日再来,吊足了人们胃口。
殿下找我来,可是为那小侍卫?”
“不是!”萧聿灼许久才把视线从佛堂移开,看着他道:“星年,你留在大金的人可还在?”
“在,我籍籍无名,在大金留多少人,也引不起皇室注意。
怎么了,殿下,出什么事了?”
萧聿灼眸色凝沉:“现在没事,以防万一。
星年,给你的人传信,帮本王办件事。”
蓝星年听完点了点头:“好,我回去便联络大金心腹。
只是你这么做,元衡必会恨你。”
“他没资格恨我!”萧聿灼嗓音微凉:“我父皇给我赐了婚,不日迎娶尹大学士长女尹赛玉为侧妃。”
“噗。。”蓝星年惊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不是,殿下,真的假的?”
“本王会拿这种事同你开玩笑?”萧聿灼斜睨他一眼。
蓝星年砰搁下茶碗,急道:“那你还在这坐着干什么,你身上蛊毒未解,怎么娶侧妃?
京城知道你中毒的人寥寥无几,一旦纳妃,你的毒瞒不住,到时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你还嫌你不红?”
萧聿灼眸光深邃,深不见底:“我父皇亲自下旨,我不能抗旨不尊。
明天早朝这件事必会公告天下。”
蓝星年站起焦急踱步:“你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行吗?”
萧聿灼摇头:“我父皇是株老姜,他先拿沐乔问罪,逼我向他开口。
他恩赦沐乔死罪,再提出赐婚之事,我若执意抗旨,或是流露出一丝不情愿,沐乔必死无疑。”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迎娶尹大小姐?”
萧聿灼神情淡然:“星年,父皇下旨让我娶,我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娶。
我是皇子,亦是臣,皇命难违。”
草木永远都摆脱不了风的吹拂,也控制不了风来的时间,人生便是这样,总有太多身不由己。
即便他是地位尊崇的皇子,也无法随心所欲。
闻言,蓝星年长长叹气,坐回石椅:“殿下,沐乔对你很重要?
你完全可以不管她,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聿灼抬眼不由再次望向佛堂。
她对他重要吗?
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发配马圈这些天,他想她、念她,看她挨打他心会疼。
父皇下令杖杀她,他本能出言相护,冒着抗旨风险也要保她性命。
如果他说不重要,连他自己也骗不过。
说她重要,可她又是男子。
他萧聿灼,堂堂男子汉怎能与男人耳鬓厮磨。
故而他倍感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她出言求他。
一方面,也害怕一见她,便控制不住碰她。
那夜一场强吻,他无疑已对她生出留恋,
诸多烦恼,皆因她是男子。
如果她是女子,哪来这么多烦恼。
但这就有些痴人说梦,一个人性格可以改变,性别怎么改变?
他总不能把她阉了,再娶回来。
那也是个太监,并非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