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临近午时,朝会散了,众大臣三两结伴,低声交流政事,缓步往宫门走。
萧聿灼余光扫了眼与大理寺卿刘茂交谈的刑部尚书齐鹤荣,刻意缓了脚步。
他与这齐大人修书几天,让他妥善处理沐乔婚契之事,再提点提点他那逆子,歇了对沐乔心思。
结果几天过去,竟没得到他半分回应。
这位齐大人乃太子的人,他如此视他如空气,简直太不把他御王放在眼里。
今日便将他拦下逼他说个所以然。
齐鹤荣与刘茂步出宫门,就看到一身冷肃的御王挡住前往马车的路。
精明的刘茂一看自己的路通着,知道这位祖爷要找的人是齐大人。
他忙躬了躬身,拱拳告退。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齐鹤荣见这位冷面王爷面色不虞,心头一怵。
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他最近没做什么令这位不高兴的事啊。
他赶紧躬身:“臣见过御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何赐教。”
萧聿灼抚了抚袖口上,用金线绣制的蛟龙。
淡淡道:“齐大人,本王难得给你修书一封。
为何本王觉着,我那书信像进了垃圾场。”
齐鹤荣神情一震,浑圆的眼珠一片惊愕:“殿下,您、您给臣写过信?”
即便他不是御王的人,但这位深得皇上恩宠的王爷,他的信,他岂敢怠慢。
他看到定会第一时间予以回应,他很快意识到御王的信被人拦了。
全府上下敢这么做的,恐只有他那一身反骨的三儿子。
他忙惶恐道:“殿下恕罪,定是臣府上的人大意,将殿下的信压到不显眼的地方。
臣回去必当严加惩处下人,臣马上回府亲阅信件。”
萧聿灼心思敏捷,看他这茫然无知的表情,猜得出信让齐正暝拦了。
那小子果然胆量惊人,敢扣留他的信。
他猜的没错,沐乔撕毁的那婚契是假的。
他伸出手臂拦下欲走的齐鹤荣,冷幽幽道:“齐大人,你既然没看到信。
本王便当着你面说。
本王不管过去,沐乔与你齐府有何纠葛,她没进你齐府大门,便不是你齐家人。
她现在是本王的女人。
日后本王不想听到沐乔曾许配齐家做妾室的风声,无端令她名声受损。
还有,齐大人你府上下人该管,府上的齐三公子,大人也该管管。
下次再让本王撞到他招惹我女人,本王要他命!”
他最后五个字,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杀意。
齐鹤荣听的心魂俱颤,他一猜就知道那逆子给他惹了大祸。
满京城那么多女子,他招惹哪个不行,偏偏去惹这祖宗的女人。
他赶紧道:“殿下放心,此事老臣定会给您一个满意交代。”
萧聿灼侧过身,脸上的笑似有似无:“齐大人,慢走。”
齐鹤荣颤巍巍走向自己马车。
萧聿灼交代完,回身便看到一眉目如画,端丽冠绝的女子候在他车驾旁。
萧聿灼冷眸微眯。
是她?
若不是在松香茶楼见过她一面,他根本想不起,她是谁家千金。
她嫡亲哥哥让他抓进大狱喝汤咽菜,她大胆拦他驾,定是为顾仁皓而来。
他御王还没昏到看女人皮囊办事的地步。
他眸色幽沉:“北九,把人驱了,以后本王车驾前不准女人靠近。”
北九立即近前,冷冷道:“顾小姐,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