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外一片寂静。
大夫拔完剑,教过文安如何护理伤口。
开了‘桃核承气汤’的药方。
此药方活血化瘀,清热止血,能促进伤口愈合。
大夫忙完走了。
顾夫人将药交给庄子里的嬷嬷,让其煎药。
文安白着脸从房间出来,像见了恐怖的凶兽,满脸惊骇道:
“夫、夫人,那沐乔姑娘,奴婢、她。。”文安骇的不知怎么表达。
“怎么了?”
顾夫人拧眉看她,文安向来稳重,今日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夫人,您随奴婢看看便知。”
顾夫人跟在她身后进屋。
文安走到床前,手刚触到沐乔衣裳,就被她身上无形力量弹开。
文安被震的后退几步:“夫人,你看,见了鬼一样,我无法靠近她。”
“这?怎么回事?”顾夫人也第一次见这奇怪现象。
她看着流血的伤口,眉头微皱:“她伤口需尽快处理,不能再耽搁了。”
文安急道:“我的夫人呀,奴婢一靠近就被震开,如何处理?”
顾夫人眼里也闪过急色:“我试试!”
她轻步走到床前,探出手摸上沐乔伤口。
文安惊道:“夫人,你能靠近她!”
顾夫人惊喜道:“快去打水,我给她处理伤口。”
“欸,好!”
顾夫人净了手,按大夫说的,小心褪去她胸前衣裳。
仔细给沐乔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待处理完,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文安心疼的为她擦汗:“夫人,您多少年没干过这活了。
这沐乔姑娘何德何能劳动您,伺候她。”
顾夫人笑道:“你呀!就这张嘴硬,你不是也不停歇来回忙着。”
“我是在帮夫人。”
顾夫人回头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浑身脏污的人儿。
“好了文安,你少说两句,找一身干净衣裳,我给她把脏衣裳换下。”
“好,我这就去拿。”
文安很快向婆子找来丫头的衣裳,她不能碰沐乔,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顾夫人小心翼翼将沐乔身上的外裳脱下。
解开里衣时,沐乔挂在脖颈的玉佩随之滑出。
顾夫人看着这枚质地温润,色泽翠绿,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玉佩,手猛然僵住。
“这、这玉佩,怎、怎么在她身上?”她声音发颤,几乎哽咽出声。
文安近前一看,也不由惊颤的后退几步,不可思议道:“这、这不是。。
夫人,这、这玉佩不是,您当年留给小姐的吗?”
顾夫人禁不住掩面啜泣:“可那年,这玉佩便随我那可怜的女儿一起丢了。”
她猛地止住泪:“难道沐乔是我女儿。”
她快速解下玉佩,从针线箩里拔出一根针。
往沐乔中指扎了一针,血珠滚出。
顾夫人将她手指的血,一滴一滴,滴入玉佩上的云纹凹槽。
血渗入玉佩,不消片刻便融入玉佩,而后云纹下面,玉佩空白处,渐渐现出龙凤呈祥的纹样。
顾夫人看着玉佩上的红色血纹,未开言,泪珠如雨,扑簌簌滚落脸颊。
“文、文安,她是我女儿,她真的是我女儿。
我、我这些年,吃斋念佛,老天开眼,终于让我找到我亲生女儿。”
她说着,轻轻将沐乔搂进怀,泣道:“小乔,娘的女儿,娘的小乔。
你可知,娘这十几年找你找的好苦。”
她紧紧抱着沐乔,哽咽的说不出话。
文安站在床前,看夫人母女分别十六年才相见,不时用衣袖掩眼角泪水。
沐乔重伤昏迷,她隐隐觉得,胸口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情绪,让她想哭。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
终于还是文安先从喜极而泣中反应过。
她赶紧劝道:“夫人,小姐衣裳还没换。”
顾夫人如梦方醒,拭去脸上的泪,更加仔细的为沐乔将里外衣裳换过。
一边换,一边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看着她胸口剑伤,心疼的抹泪:“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伤的这么重。
文安,我要带她回顾府。
我对不起小乔,从她出生,我便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职责。
我要把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全补回来。”
闻言,文安悚然一惊,忙上前握紧她手,一脸忧急劝道:“夫人啊,我的好夫人,您三思啊。
您想补偿、接沐乔小姐回府的心情,奴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