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见身侧人眸中寒意森森,只得干笑了两声。
继续道:“肖指挥使和董大小姐还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不悦的声音传来。
“多动动你的脑子,少听这些莫须有的八卦。一个北镇抚司使,听风就是雨,愚笨至极,如何办案?”
肖辞不堪其烦地皱着眉头,继续开口:“再说,我什么时候和董家有来往?”
周挺被当众一通乱批,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平日里虽说和肖辞打交道的地方不多,但众人皆知他为人冷漠无情,说话根本不留余地。
他实在看不惯此人作风,并不愿与其深交。
但因着上级,不得不卑躬屈膝。
他清了清嗓子,为难道:“这不是太后的意思吗?她老人家有意让您与董家结亲,这怎么就成了我胡说八道呢?”
肖辞再次侧头。
虽然没有说话,但不苟言笑的神情很明显在说:闭嘴!
董嘉柔自从肖辞出现后,眼睛是一秒都没从他身上移开。
他在盛京有多惹人注目,众所周知。
如此芝兰玉树之人,纵使神情冷淡,眉眼疏离,可却掩盖不了满身绰约风姿,傲骨铮铮。
就在肖辞急着撇清二人关系之后,董嘉柔羞愤地捏紧手中的帕子。
她怎么就不配当他的未婚妻!
说起来,还是肖辞高攀了她。
当今太后乃是她的姑奶奶,是她父亲的亲姑姑。
他们都是姓董的,是一家人。
只要哄得太后开金口,哪怕肖辞再桀骜不驯,也得乖乖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再说她父亲也正有与肖家结亲的意思。
到时候,知道此事的人越多,哪怕是假的也能成真。
终有一日,她会把这名头坐实。
思及此,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拂了一下头上的碎发,迫不及待地扭捏着身子,小步走了过去。
头上的金玉步摇微微摇曳,望着肖辞的目光炙热又带着赤裸裸的觊觎。
十分熟稔地套近乎:“肖辞,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知道我被……”
“与你无关。”肖辞面无表情地回。
好一个与她无关!
董嘉柔一时咋舌。
还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想了想,最后委屈巴巴地开口:“肖指挥使既然来了,不妨替我收拾闹事的贱民。”
只要肖辞当众替她出了这一口恶气,落在不明所以的百姓眼中自然就会变成他护妻心切。
待此事在坊间传开,她再顺道造势。
一来二去,他们的婚事不就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董嘉柔唇角轻勾。
随后伸手指着不远处站着的黑衣女子,将面上的笑意敛尽。
秀眉微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个死瘸子竟然敢杀我,还把我推到逃犯手上,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身旁之人不间断地絮絮叨叨,肖辞不耐烦地抬眸看去,目光微动。
这人不就是……
方才情急之下,他只看到背影。
现在才看清楚,黄衣女子正搀扶着黑衣女子,立在人群中央。
二人像是窃窃私语着什么。
只见此人长得高挑又清瘦,发髻凌乱,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隐隐血迹,俨然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当他清冷的视线滑落至黑衣女子纤细又弱不禁风的腰间,匪夷所思地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
再抬眸时,猝不及防迎上了她打量的目光。
此刻对方的眼神冷若冰霜,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肖辞愣了一下。
不过两眼,像是心虚般,匆匆收回视线。
面色平静地啧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谁杀谁还不一定。”
青年有着一副好听的嗓音,可是声音却带着无尽的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