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点也不冰凉,可不知为何,竟会莫名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岸上的人害怕不已,池子里的几个小厮更是浑身颤抖不已。
哪怕水才浅浅没过胸腔,也不敢往前挪动分毫,争着抢着要上岸。
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别杀我……不关我事……全是老爷夫人他们指使的……”
率先赶到的沈知舟心中涌出无限的念头,最后全都化为慌乱,后怕。
赵玉燕明明是扬州人,自小水性便极好,怎会突然淹死在池子里?
这事不简单!
是谋杀!
究竟是谁要对赵玉燕出手?
还偏偏让他蹚上了这档子事。
早知今夜会如此骇人,在听到有人中毒时,就该一口回绝周府的邀请。
他左右觑了几眼,始终没找到何文正的身影,暗自啐了一句。
这家伙溜得真是极快。
沈知舟在这般想着的时候,肖辞也正一脸严肃。
瞅见这幕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形,随手点了几人下水。
毕竟是锦衣卫,一身正气凛然,三两下便将赵玉燕拖了上来。
周震涛,赵郁珏二人连忙扒开几个锦衣卫的身子,挤了进去。
见地上之人正是赵玉燕无误,瞬间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看起来,倒有几分真情流露,殊不知,各有各的不得已。
肖辞蹲下身察看。
显然,人已经死了有半个多时辰。
也就是说,在他还没到周府前,人就已经没了。
他抬头,神情凝重地问:“何太医呢?”
“刚走了。”元宝回。
“仵作来了吗?”
“来了。”元宝朝某个方向摆了摆手,围着的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你赶紧过来看看。”
仵作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马提着箱子走了过来,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寸地方都不敢遗漏。
片刻后,仵作指着赵玉燕极度扭曲的面容说:“她是中毒而亡的!”
“但这毒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一种慢性毒,名叫离魂散。”
“中了此毒之人,常常会神思恍惚,夜不能寐。要是生前做过亏心事,便会发作得更厉害,严重的还会以为有人想要害她。”
仵作把东西递了上去:“大人请看,这些是从她身上搜出的。”
肖辞接过一看,眸光闪了闪。
怎么会是符纸?
还是一大堆符纸?
这数量明显多得不合常理。
再者这把桃木剑与寻常桃木剑不一样,刀锋磨得极其尖利,似乎轻轻一碰,便能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仵作继续道:“这些时日,她应该时常受鬼魅所扰,为了解脱,做出了自残的行为。”
刚说完,又将赵玉燕的嘴撬开:“她的舌头应该是刚刚割下来的。而且手臂上、脖子上、胸腔等地方均有刀剑划过的痕迹。”
“细观这几处伤口的大小和切面,与大人手上拿着的桃木剑宽度一样,很明显凶器就是这把刀。”
“再看刀口平整且光滑,鲜血有凝固的迹象,一看便知她没有过多挣扎,要是被人谋杀断不会如此。”
“她今夜或许受了大刺激,才会穷途末路。”
肖辞似乎想起了今夜周府的异样,直接捉住了关键字眼,问:“若是中了此毒的人,听见安神曲,会不会更严重?”
“安神曲?”仵作诧异,“大人可否把曲谱给属下看看?”
肖辞朝周震涛看了一眼。
周震涛当即有些想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赵玉燕怎么吃药都不好,原来是药不对症。
但这么一个毒,怎么会连盛京的一众名医乃至太医院都看不出?
实在是蹊跷的很。
但他没敢犹豫,连忙吩咐大管事将曲谱递了上去。
仵作一看,表情更加微妙了。
他摸了摸额上的汗:“听了这曲子,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