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归只是针对一个低等的通房丫头而已。
一般情况下,等正室进门,以前的通房是要被赶走的,像侯爷以前通房,大婚之前就被老夫人给打发了。
在侯夫人一通狡辩下,侯爷也答应帮她争取把管家之权拿回来,侯夫人喜极而泣。
之后侯爷又特地喊找世子单独说话,“你祖母和你母亲都已经同为父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其实你母亲也是为了你的学业着想,望你光耀门楣,切不可在女色上沉迷……”
世子不着痕迹一个冷笑,“儿子就只有一个通房,何来沉迷一说?何况儿子每日勤于课业,从未懈怠,这些祖母都是知晓的,祖母怜儿子辛苦,这才割爱,将身边伶俐的婢女送来伺候儿子日常起居,难不成父亲也不信祖母的眼光?”
本来侯爷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缓和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哪里知道被世子几句话给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儿子说话一向犀利,不留情面。
哪怕侯爷长年征战沙场,练就一身虎威,儿女们见了他都亲近不起来,更不敢顶撞,但只有这个儿子,既不怕,也不躲,同他议事说话从来不卑不亢。
侯爷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由想起了先去多年的原配妻子。
这儿子像他母亲。
世子继续道:“祖母左右不过是送了一个可心人来照顾儿子生活,可母亲就不止了,先后送了四个来,其中一个试图给儿子下药,一个尽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究竟是谁想让儿子沉迷女色不可自拔呢?”
侯爷再次一噎,战术性喝了口茶,“真……真有此事?”
世子直视侯爷的一双鹰眼,冷淡说:“祖母也知晓此事,父亲若是不信,大可细细问祖母一番。”
侯爷也知这个儿子的品性,倒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撒谎,“这事儿,你母亲确实是……哎。”
侯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方氏。
前头跟他说话避重就轻,让他现在都不知道应对儿子了。
感觉一家之主的威严在这个时候都不顶用了。
世子淡淡道:“儿子倒是觉得,让母亲暂停管家,歇歇也好,好好静心礼佛,学学处世之道……”
侯爷本来还想给儿子做做思想工作,然后再去老夫人面前给方氏争取争取管家之权,但看儿子如今这个态度,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罢了罢了,你祖母如何处置,便如何吧,等你兄长成亲后,为父再给你挑选挑选正妻人选……”
世子可不相信这个爹的眼光,只推脱道:“儿子想明年春闱之后再考虑。”
“年前物色了,也不耽误你春闱嘛……”侯爷还是很看重继承人的正室人选。
世子夫人,以后便是整个家族的宗妇,绵延香火,管家执馈,事关重大,若是能在他离家前定下来,再好不过。
“会分心。”世子现在的确不想谈这种事。
他喜欢生活里的关系简单一点,过于繁杂,容易让他心中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