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侍们纷纷一愣。
这个,确实是没有。
可是......是她没拒绝啊?
“我猜你们肯定会说我没有拒绝。”
“但你们走之前,谁和我说过一句,小月姑娘,麻烦你今日帮我值守吧?”
“有说吗?”
来这一个时辰,邬映月已经把原主的记忆吸收得七七八八。
她挑了下眉,扭头看向方才叫得最欢的男子:“你说了?”
后者脸色讪讪,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确实没说。
角落里的小个鬼侍有些不服:“那你也不能——”
邬映月哂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揪着他领子把他提溜出来。
“你看起来对我很有意见。”
“怎么,你有对我说过吗?”
被拎出来的鬼侍比邬映月矮了半个头。
眼下被她从人群中单独拎出来,他脸色一红,瞬间哑口无言。
“看来你也没有咯。”
邬映月勾唇,轻嗤地笑了笑。
小个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我就是为李哥他们鸣不平。”
“他们兢兢业业地干了大半个月,不过是放松了一两日,就被打上了红叉。”
“出了红叉可是要被罚月俸的,李哥他们本就入不敷出,巫月姑娘,您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小个子鬼侍措辞小心,生怕一个语气不好,就被女子揍一顿。
邬映月笑而不语。
那鬼侍见状,不由大胆了几分:“就算你心有怨气,也不能随便撂挑子不干啊,您平日只用负责守小殿下,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些狱差过得有多苦......”
邬映月懒得听,揪着领子的手一松,抬脚就踹向他的膝窝。
剧烈的痛感袭来,鬼侍哎呦一声,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这姑奶奶,刚不是还笑着的吗?
怎么突然变脸了?
邬映月一言不发,她踩着鬼侍的脚踝骨,眉梢一抬,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
“还有谁要出来说说吗?”
众人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彪悍。
他们瑟缩地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后退了半步。
“没.....没有了。”
“没有就好。”
邬映月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她素手一扬,拎起大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刚才要动手的中年男子。
“那这位前辈,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中年男子痛得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木讷少言的小姑娘会暴力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一等鬼侍。
“没有,没有怨言了,都是误会。”
邬映月挑了下眉,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很好,那散了吧。”
邬映月将大刀插回剑鞘,后退半步,让出一条路给几人离开。
李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刀也顾不上捡,拔腿就跑。
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的小个子青年则尴尬地喊来同伴,让他们把自己搀扶起来。
一行人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
他们飞快地离开小院,生怕走慢了,就被追过来的少女多踹几脚。
小院恢复平静。
被邬映月堵在后面的小碗终于松了口气。
“小月,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碗满眼钦佩的看着她,叹气道:“我还以为有场恶仗要打,吓得我连增力符都用上了。”
邬映月看了眼她,想起苍梧厌还在屋中等着自己,不由道:“走吧。”
小碗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嘿嘿一笑,连忙道:“好嘞。”
她屁颠屁颠跟在邬映月后面,打算一起进院子。
可还没踏进院门,她忽然感觉有道森冷的熟悉气息逼近。
小碗身形一僵,赶紧攥住女子的衣摆。
被扯住衣角的邬映月也有点茫然,她回头看向小碗,眼底拂过一抹关切。
小碗不敢抬头。
她垂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葱削的指尖抬起,轻轻指了指后边。
“小月,巡狱司大人,好像来了。”
“他在后面,应该是要找你。”
巡狱司大人?
邬映月疑惑地皱了皱眉,顺着小碗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瞧见个着鸦青长衫的少年。
黑色碎发,碧色眼眸,身姿颀长出尘,鸦青长衫外,还披了件大氅。
他五官清冷出挑,抿唇不语时,眉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看一眼,便觉得胆战心惊。
这不是敖澈吗?
他怎么会是这里的巡狱司?
-
邬映月心头掠过几分茫然。
她站在原地缓了会神,整理好思绪,才抬眸看向站在那的少年。
“巡狱司大人。”
她屈膝冲少年行了礼。
后者微微颔首,视线从邬映月身上掠过,最后落到旁边的小碗身上。
“我与她有话要说。”
小碗:“啊?”
她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
“大人,小月,你们聊。”
小碗尴尬的笑了笑,冲邬映月递了个眼神,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进院子。
寂静的庭院外,只剩邬映月和巡狱司。
她看着男子那张和敖澈无异的脸,沉吟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巡狱司大人有何事吩咐?”
女子语气严肃,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少年眼睫微垂,碧色眼眸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方才我去了一趟水牢。”
邬映月一愣。
他去水牢了?
那不就意味着,他知道苍梧厌被自己带出来了?
邬映月不动声色地抬眸,道:“巡狱司大人去见小殿下了?”
巡狱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