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莫小鱼被尿憋醒了。
屋子里还很昏暗,她眼皮耷拉着,手自觉伸向床头想按台灯的开关,谁知摸了半天,拽了几根茅草在手里,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打了个大哈欠,将手里的茅草扔在床下,揉搓了几下双眼,将屋里的情况看了个遍,心里哇凉哇凉的:原来,还在这里。
人有三急,这会莫小鱼可没心思悲春伤秋,感慨命运什么的,火速披好外衣,就往屋外跑。
天边泛着鱼肚白,莫小鱼提拉着裤子,弓着腰,紧并着两条小腿,左看右看,仰天长啸:厕所呢?茅房呢?!
实在憋不住了,莫小鱼便一头冲进了树林子里。
“门前没有树,只有一条河;河中无大鱼,王八横着游;万籁虽寂静,已是晨晓时;醒来无他事,出恭幽林间……”
莫小鱼手里玩着从地上捡的一节枯树枝,嘴里哼哼唧唧的念着即兴而作的打油诗,一面撅着屁股解决人生大事。
“大清早的,谁在叫魂啊!”一声咆哮,夹风而来。
莫小鱼哎呀一声,飞也似的赶紧提了裤子,站起来,眼珠子瞪圆了:“谁!谁呀?”
“你是谁?”不见人影,只听到不满的咆哮声。
“我是你大爷!”方才莫小鱼正舒爽间,被莫名的一吼,打断兴致,心里不爽透顶,这会见对方不敢露脸,又有界碑之阵做底气,就喊了回去。比声音大是吧,我呸,修仙比不过你们,扯嗓子还能输了阵?
“你大爷是我!”咆哮声更大,一股腥风裹着枯枝乱叶扑了过来。
莫小鱼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个跟头,她赶紧后退几步,紧张的看着界碑以外的树林子。原来她进林子时,急不择路,出恭之处离界碑已很近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怕起来,感情那是个非人类?
心里虽然害怕,但好奇心也冒了头:不知道是个什么妖兽,嘿!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妖兽啊,反正有阵法护着,只要不过界,应该没问题吧?
心思这么一转,莫小鱼胆子大起来。
“呀,原来是一家人呐,二大爷,您出来露个脸,让晚辈瞧瞧您的英姿。”
擎一被扰了甜梦,正不爽,瞪着一双铜铃大的虎目,哗啦一个纵身,跃到了界碑之下,见是个幼齿小儿,震天吼了一声:“谁跟你一家人!尔等区区凡人,扰我美梦已是可恨,竟敢仗着九天门的阵法戏谑于我,该死该死!”
虎妖!莫小鱼两眼冒光,像是在看一盘肉。这头虎妖与在动物园里看的大不同,身高差不多一丈,身长两丈有余,皮毛油亮,两眼如炬,利齿如刃,威风凛凛,端的是个山中大王!
擎一几次欲扑向莫小鱼,无奈九天门的阵法了得,每扑一次就被弹回来一次,形容虽不狼狈,但还是折了他大王的威武之气。
莫小鱼自然看出了门道,当下抚掌大笑起来:“哎呦,二大爷,您就这么想亲近晚辈啊。”
“无知小儿,竟敢嘲笑大爷我!”擎一怒道。
“不敢不敢。我就瞎诌了一首歪诗,不曾想吵着您的好睡,不知者不罪,是吧。”莫小鱼心神已定,说话越发利索。
“哼!你少得意,我在此修行近五百年,早占了这片林子。既然你是新来的,今天打过照面后,以后别再来吵我。”擎一哼哼道。
“我站的地儿可是九天门的地界,你那边我是不会去,我这边你也休想来。”莫小鱼硬气的说。
“呵呵。”擎一冷笑,“你以为这阵法没人破得了?”
“谁能破?”
“自然有人,待我修成正果,想破这阵也不是难事。”擎一说道。
“您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虽是凡人,但主子可是正儿八经九天门的入门弟子。这阵乃掌门呕心沥血布下,几番加固,能绝一切生灵,你说能破就能破,谁信。”莫小鱼亦冷笑道。
“天下没有不能破的阵法,紫霞老道虽然厉害,可云海大陆比他强的多了去。这阵已被毁过数次,虽改进不少,但要破不过是时间问题。”擎一说道。
这倒是实话,天下哪有破不了的阵法。莫小鱼心里明白,但想它是区区五百年还未修得人身的小妖,待他破阵,她已不知魂在何方,于是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二大爷。”
擎一见威胁不到莫小鱼,心里恼怒,但又无计可施,吼了一声,说道:“走着瞧。”
一人一妖大清早的,逞了一番口舌之利,彼此没落到好处,也没分个胜负,都有些悻悻然,撂了两句狠话,各自散了。
莫小鱼挺开心,今天长了见识,居然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头妖兽,而且看起来还很二的样子,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嘴里哼起歌来,及至走到屋门口,她突然变了脸色,呆在原地。
尼玛!老子貌似,好像,可能,应该,一定没用草纸……
一行乌鸦呱呱呱的从天上飞过……都无以言表此刻莫小鱼心中的忧伤,这节操掉一地的穿越生活,不给金手指不能活啊!
天已大亮,想着早饭还没着落,莫小鱼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提了一桶河水,在屋子里擦洗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洗了脏衣服,匆忙赶往衔草庐。
她这处在后山边缘,以她现在八岁孩童的脚程,走路过去得大半个时辰,跑步得近半个时辰,为了能赶上饭点,莫小鱼迈着小短腿,挥着小胳膊,哼哧哼哧的开始跑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