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闹大,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叶文轩说着,目中露出森冷寒意。
老彪从后视镜里瞧见他那双眼神,竟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忙把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说道:“叶少放心,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叶文轩在一个人少的路口下了车。
老彪独自开车载着屠匪的尸体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小中医诊所还没开门。
五六辆黑色商务车排着队,陆续停在诊所门口的马路边。
车上下来一群人,个个披麻戴孝,他们分工明确,有的去诊所门口摆上花圈,有的燃放鞭炮,有的抛撒纸钱,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鞭炮声响中,很快引来街坊和路人围观。
老彪搀扶屠匪的父母下车,指着诊所招牌,对两位老人说道:“就是这家诊所!”
“我的儿啊……”
屠匪老母亲捧着儿子的遗像,踉踉跄跄地走到诊所门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地不停喊着“我的儿啊”。
屠匪的老父亲则默默掉泪,跪在诊所门口默默烧着纸钱。
两位老人都已经年逾六十,惊闻儿子噩耗,一夜之间又都仿佛衰老了十岁。
老彪在旁对手下兄弟指手画脚,叫道:“横幅呢?快把横幅拉起来!那两个花圈!那两个花圈!摆那么远干什么?都往诊所门口靠一靠!还有那边,鞭炮不要停!纸钱多撒点!”
老彪背着手,又全局审视了一番,似乎觉得仍缺少一点气氛,便叫来一个小弟,对小弟说道:“你去找丧葬一条龙看看,让他们安排一队吹丧乐的师傅来,把场面再搞热闹点。”
那小弟说道:“大哥,那……”
“那个毛线!裤子没脱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老彪瞪了那小弟一眼,“你直接去报我大名,我看老板敢不敢问我要钱?赶紧去!”
那小弟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招呼两个帮手,几个人开一辆车走了。
屠匪的老父老母和几个亲戚朋友,要么哭得撕心裂肺,要么只顾默默流泪,内心的悲痛全在脸上真情流露,这让老彪感到十分满意。
他又背着手巡视自己带来的一帮手下兄弟,要么演技浮夸,要么偷奸耍滑,要么三五成群躲在一边抽烟聊天,不由地怒从心起,指着几个表现不好的手下兄弟骂道:“你们他娘的能不能走点心?啊?能不能走点心?”
其中一个小弟说道:“彪哥,诊所都没开门呢,先让兄弟们留点力气,等那小中医来了,兄弟们才有力气对付他。”
老彪背着手,点点头道:“你他娘的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见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表演的欲望也愈发高涨,抛下那些偷懒的小弟,登上诊所门口的台阶,振臂高呼道:“大家都来看啊!这小中医不知道开的什么药!把我兄弟给害死了!留下两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大家都来评评理,替我们讨个公道啊!”说完,又对几个手下兄弟挤眉弄眼,示意手下把横幅拉到他背后,方便向众人展示。
横幅拉开,众人只见白布上歪歪斜斜写着“无良庸医,草菅人命”八个黑色大字。
“不可能啊,小中医在这地方行医两年,附近街坊邻居都知道他医术好收费低,从来没听谁说他把人医死的。”
“是啊,就算他自己医不好,也会叫病人去大医院,从来不会耽误病人的时间。”
“你们可要搞清楚了,别冤枉了好人!”
人群中,诊所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都觉得以姜飞阳的行事风格和人品,绝不可能闹出医死人这种事情来。
老彪大骂道:“他妈的!人命关天的事,老子能冤枉了好人?”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收据,两手高举着把收据展开,大声说道:“你们自己看!这是不是他小中医的收据?”
他把收据递给身边一个小弟,说道:“拿给这帮瞎了眼的人好好看看!”
在小弟去给群众展示证据的同时,老彪接着高声说道:“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他瞄了一眼手表,“现在都他娘的上午九点半了!这小子还不来开门!肯定是心虚了!畏罪潜逃了!大家一起到网上曝光这个无良庸医!替我兄弟的老父老母讨回公道!”
围观群众见到收据,心里也拿捏不定了,但始终不愿相信,好好一个小中医居然能把人医死。有人问道:“这收据上写的是泻药,收费五十,吃泻药也能把人吃死吗?”
老彪一时答不上来,涨红着脸骂道:“去你妈的!你给老子闭嘴!你他娘的是扁鹊还是华佗?谁告诉你吃泻药就吃不死人的?”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人提议道:“打电话叫小中医来当面对质,要真是他医死的人,大家总是会站在公道一边的。”
姜飞阳的电话响了。
是诊所附近一家包子铺老板打来的电话。
姜飞阳打断了售楼小姐的话头,说道:“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小中医你在哪?”
“我在看房呢,怎么了?”姜飞阳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