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接到酒,恰在此时,店小二又前来上菜。我猛地一把揪过他,满脸歉意地说道:“方才实在是得罪了小二哥,我在此给你赔个不是。”说罢,我迅速伸出手,一把托住他的下巴,用力按住颞颌关节,逼迫他张开嘴,接着便将手中的酒硬是灌了进去。
随后,我眼疾手快地夺过纪晓岚正端着的酒杯,转向孙锦澜,豪迈地说道:“我借花献佛,今日也敬孙兄一杯。”话音刚落,我的手轻轻一扬,就把酒杯掷出。那孙锦澜反应极为敏捷,他左手执扇,右手“啪”的一下,便把酒杯稳稳接住,杯中的一滴酒水都没有洒出。他正得意洋洋之际,一仰脖刚要一饮而尽,却惊讶地发现酒杯竟然是空的。再看我,正端着酒杯冲他嘿嘿直笑。原来,我使了一个偷梁换柱之计,拿了个空杯子扔了过去。此时的他,一手执杯,一手执扇。我又将一个装满酒的杯子飞速掷去,他已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接住了。只见孙锦澜左手扇子轻轻摇动,用扇子头接住了酒杯,那酒杯还在扇子上飞快地转圈,仿佛精彩的杂技表演一般,令人惊叹不已。
我哈哈笑道,“孙兄怕是练杂技的吧。”孙锦澜把酒一饮而尽,说道,“李将军过于小心了吧。这酒、茶、菜,我们都先吃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么?”
纪、刘二人道,“李兄弟是刀头舔血过来的人,谨慎惯了。这孙兄和我等相识已久,是安分守己之人,不会加害的。”
说着倒了一杯酒饮下。我见他们二人都如此说,再要质疑倒显得不近人情。便一拱手道,“多谢孙兄盛情了。”
我们四人围坐一起,吃酒,说话。我每次都是看孙锦澜先吃过的菜,我才品尝。孙锦澜看出我的心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但也不说破。每个菜都吃了一遍,好让我打消顾虑。酒菜吃了多时,我见大家都没有异样,也就放下心来。心想,“也许有纪、刘两位朝廷大员在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也或许我一开始就误会人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锦澜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请各位听曲儿如何啊?”纪晓岚和刘墉二人纷纷点头说好。不多时,一个娇小玲珑、风姿楚楚的十几岁姑娘,手持琵琶,袅袅婷婷地走进房来,恭敬地行了个万福,轻声问道:“各位爷,想听什么曲子?”刘墉微笑着开口道:“先唱一首《十不足》吧。”那姑娘轻拢慢捻,琵琶声如珍珠落玉盘般悦耳,接着便婉转地唱了起来,“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盖下楼房并大厦,床前缺少美娇妻……”纪晓岚和刘墉二人听着她那清脆的声音,妙语连珠的唱词,都不由得大声喝彩起来。
我虽听不惯清朝的曲子。但却能感受曲调中哀怨的情绪,想到自己身在清朝,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家。又想到此生可能都见不到阿依拜尔。不由得一阵悲哀。只自顾自地不住喝酒。几杯酒下肚,我的嘴就像没了把门的,开始管不住了。
我扯着嗓子大声说,“你们知道不?以后啊,会有一种叫共产主义的东西,那时候就没有皇帝了。无产阶级可就翻身做主人啦!”我继续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国际歌,那激昂的旋律在我耳边回响。“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这酒楼的屋顶都掀翻。接着,我又开始吐槽:“那些个当官的在新疆胡作非为,还让西域进献美女当妃子,这都什么事儿啊!”
刘墉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紧拦住我道,“李贤弟,你喝醉了,可莫要胡言乱语。”我却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服气地说:“怕啥?我说的都是实话。”刘墉赶忙又劝道,“当今圣上多次减免天下钱粮和江南漕粮,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在历史上那可是绝无仅有啊。圣上剿灭准噶尔,又平定大小金川。如今这天下疆土空前广大,当今皇上仁德武功均不逊色于圣祖。”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心道,“嗯,好像是这么个理儿。要是没有清朝,中国这领土估计得少一半。历史课本都写了,清朝奠定了中国版图的基础。看来清朝对几百年后的中国也还是有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