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点头道:“今日多亏了杨堂主和天理教的诸位兄弟,否则我等难以脱身。这两淮盐政的案子越发复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多证据,才能将高恒等人绳之以法。”
吕千渝皱着眉头说道:“今天酒宴上,漕盐双方不是都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么?刘大人还不下令抓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应道:“没有证据,仅凭他们的言语争执如何抓人?若是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高恒等人有了防备,日后再想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就难上加难了。”
刘墉微微颔首,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李大人所言极是。在这官场之中,办案需得讲究真凭实据,不可意气用事。高恒在扬州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一个不小心,我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墉过了一会儿又说:“林汝龙大人,就是调查两淮盐务的时候,死得不明不白。我总觉得他的死与高恒等人脱不了干系,或许我们可以双管齐下调查此事。林大人一生刚正,他定是察觉到了两淮盐政中的重大隐秘,才遭此毒手。我们若能查明他的死因,说不定就能找到关键线索。”
我和吕千渝也纷纷表示赞同。在这暂时安全的地方,我们开始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以揭开那隐藏在两淮盐政背后的重重黑幕。
刘墉目光坚定地说道:“如今形势紧迫,我们须兵分几路行事。我即刻动身前往扬州,去拜见扬州知府,杨堂主,还得劳烦你在这扬州城中继续打探消息,留意盐帮、漕帮以及高府的一举一动,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我赶忙说道:“大人,我陪着您一同前往扬州知府衙门吧,也好有个照应。”
刘墉摆了摆手:“不必,你和吕教主前去红花会联络。红花会是江湖门派,在这扬州一带颇有影响力,且高手众多,若能得他们相助,对我们调查此案大有裨益。吕千渝一个女孩子,此行多有不便,你要护她周全。”
刘墉接着道,“伊知府身为朝廷命官,光天化日之下,我去与他交涉,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差池。”
刘墉骑着驴径直前往扬州知府衙门递帖子,求见伊秉绶。伊知府听闻刘墉前来,赶忙出迎,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与不安。
众人入内落座后,刘墉切入正题:“伊知府,本抚此次前来,是为重新调查两淮盐政之事,尤其是林汝龙大人之死疑点重重,听说那日是大人现场查看的。请问你可知晓其中内情?”伊秉绶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刘大人,这……这林大人之死,当时也有过一番勘查,应当是雷劈致死,并未发现有其他异常之处啊。
刘墉见他言语支吾,眼神闪烁,知道必有缘故。于是接着说:“伊知府,你我皆是官场中人,当知这世间之事,表象往往藏着重重迷雾。林大人一生奉公守法,刚正不阿,正深入调查两淮盐务这等关键之事,却突然遭此横祸,仅仅以雷劈定论,实是让人生疑。你且仔细想想,那现场可曾有任何雷电击中的实证?馆驿四周可有树木被劈、屋顶破损?若真无这些迹象,你又怎可如此草率定案?”
伊秉绶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组织着语言。刘墉不给其喘息之机,又道:“再者,林大人出事之前,可曾与何人会面?可曾收到过什么信件或口信?伊知府,你莫要以为沉默便可了事,本抚既已决心彻查,定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若你此时还因某些缘由有所隐瞒,日后真相大白,你便是罪上加罪,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