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贪求,即是烦恼;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
便遭浊辱,流浪生死,
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人人醉生梦死,为酒色财气所迷,浮沉于四大苦海之中,见利忘义,岂非罪人?
至阳子并没有对郭盛进行灵魂的拷问。
他毕竟是一帮之主,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打一棒,再给一个甜枣,他运用地炉火纯青。
胡萝卜加大棒,并非犹撒国的独创,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它才敢经常用而已!
至阳子说:“郭帮主,郭丰此病有救,但救此一次,后患不绝,恐永无宁日!请问是治标,还是治本?”
听到至阳子的问话,还不待郭盛开口,也不知郭丰哪来的力气,竟然忽地站立了起来,尽管站起后摇摇晃晃,毕竟还是站了起来,忙不迭地说:“治本!治本!”
至阳子面露不悦,郭盛横了郭丰一眼,对至阳子一抱拳,说:“小儿无礼,还请道爷勿怪!”
郭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为坐镇一方的舵主,竟然失态至此,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讪笑。
被郭盛一瞪,又跌坐回去,躺倒在了软床上。碰到了伤疤,疼的呲牙咧嘴,但也掩盖不了心里的惊喜。
其实他的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前面已经讲过,至阳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现在得到了证实,怎么会不激动?
所谓关心则乱,更何况他可不是关心的问题,这可是他的命,他的亲命!
看到至阳子面色转暖,郭盛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爷,请您妙手回春,除了他的病根。在下感激不尽,余生必肝脑涂地,报道爷于万一。”
说完,用诚恳和哀求的目光看着至阳子。
听至阳子心说:“齐活!”但高人风范可不能丢,说:“帮主请坐,先让小徒讲一讲这病的由来,再决定不迟。”
那些下人倒也机警,连忙取了几把椅子,郭盛看到至阳子和张子博坐下后,才在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伸长了脖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子博知道,所谓的小徒,指的就是自已,连忙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医学博士,他现在的身份可是至阳子的弟子,当然是小道士了,你说自己是医学博士,岂不是增加麻烦?
他只是复述了那个同学资料上的内容,再加上自己的想像,倒也讲得头头是道、无懈可击、铁证如山,把下毒的手法都分析了个通透。
实际的情况是,郭丰就是这次聚会的唯一目的,他所喝的酒里被加了料,再加上色迷心窍,竟然就中了招,几杯酒下肚,也就晕了起来。
跌倒岂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杯子摔碎也是大概率事件,即便他的脸不被玻璃割到,其他部位也很难保全。即便身体保全了,难道别人扶起他时,还不能顺便割一下吗?
而最为关键的是,那个擦拭鲜血的纸巾,被提前上了药,赫然就是已然绝迹的神挞。
郭丰自以为所中的爱情之毒,原本是多么地美好,虽然最终可能得不到,起码可以常常拿来回忆,也算是一种安慰。
但爱情之毒,只是糖衣炮弹的那个糖衣,其中裹着的,正是这神挞之毒。
于是,浪漫就变成了血色浪漫,白月光就变成了血月光,从爱情到坟墓,只有一步之遥!
郭盛越听,面色越沉,最后是咬牙切齿,而郭丰听得是越来越心惊,但心中的白月光岂容人亵渎,嘴里直呼“不可能!不可能!”
被苏氏父女下毒,这个郭盛早就猜到了,他只是不知道,这苏氏父女到底意欲何为,他们难道不怕丐帮的疯狂报复?
听到郭丰还在失魂落魄地喃喃着,郭盛气得身体发抖,再也难以自持,忽地站起身来,走到郭丰面前,也不管他是否在病中,甩手给了郭丰几个嘴巴。嘴里骂骂咧咧道:“让你色迷心窍,老子打不死你。”
待郭丰被抽了几巴掌后,至阳子遥遥一伸手,郭盛的手就再也不能落下,郭盛心里一惊,这真是遇到仙人了!
他不敢再拂至阳子之意,也正好当个台阶下。
他只是一时气不过,怎么会舍得真把郭丰打死?
他骂骂咧咧走了回来,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至阳子,再也不敢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