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好,说是好消息,其实细想来,只觉心惊。
熙然对这个消息也是极为惊讶:“他也是学院的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蜂鸟蹙眉回忆:“你去学院的晚些,应当是在你入学前一年他就离开了,连我也没见过他几次,你自然不知道。”
“但……他和管仑相熟是不是?”熙然沉声问道,如果不是和管仑有关,蜂鸟的脸色尚不至此。
“何止是相熟,”蜂鸟冷笑道,“他当年可是管仑唯一的朋友,以兄弟相称,若不是提起‘兄弟’,我想了一天也没想到这一段。”
“又是湛和学院……”熙然半托着腮思索,“又和管仑有关……”
“当年他应该是唯一和管仑亲近的人,”蜂鸟细细回想在那段极短暂的交集中留下的印象,“似乎还对管仑十分钦佩,也许是因为聊得了,管仑向来拒人千里,可也就秩盛能和他说上两句话。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秩盛离开学院,管仑也就彻底变得独来独往了。”
“这事本来并不起眼,可是放在眼下……”熙然手指在桌上轻点,若有所思,“放弃学院的工作,离开都城到边境做一个小小府兵统领,又偏偏是齐峪城……”
同时和湛和学院、齐峪城、尤其是管仑扯上关系,已有三分可疑,此人现在有是盖尹的手下,难保不会和软禁顾昶予的事情有关,熙然已经能断定,这秩盛会是突破眼前困局的一个关键点:“这么看来,学院的书和顾昶予的事,说不定都能落在他身上。”
“不错,”蜂鸟也同意,“此人目前尚当值,能挖的东西肯定很多,管仑的事也总能有些突破。”
“我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城主府,”熙然乌深眼眸一闪,道,“或许该找的,应该是秩盛那里。”
顾昶翰在旁听着她们来往商议,虽不了解具体情形,也大约感觉到是有了什么进展,也不插嘴,只静静听着。
一旁的夏清本来也是云里雾里的听着,忽然一扭头看到一张安静陪坐的王爷,不禁一怔。他发现王爷身上自己十分熟悉的气息变得全然不同,再没了以往浑身的棱角和冷峻,琥珀虎眼里含着些难以察觉的浅浅笑意,完全不在意眼前两个女孩将他这个房间主人晾在一边,一眼见去只觉难得的温柔和煦。
而夏清却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顾昶翰心里那些细碎快乐的极少部分。
顾昶翰生于皇室长于皇室,在他心里除了母妃和顾昶予,没有谁是不用防范的,别人对待他,说话办事无一不要十分的小心谨慎,稍有大意就会被人算计。
可是眼前两个女子,如此明朗疏阔,才貌绝伦,谋定千钧大事也不过是在谈笑间,而对自己竟也毫不设防,对顾昶予尽心尽力,对自己更是如此信任。
这般信赖,他归为商国翰朔王,竟然从来都不曾拥有过。
对此熙然和蜂鸟自然浑然不觉,十分理所当然的在人家房间细细谋划,等反应过来,时间已近凌晨,才十分抱歉的告辞:“谈的投入,实在是打扰了王爷。不过王爷放心,多日烦忧,很快就有结果了,六殿下脱困在望,请王爷安心休息。”
顾昶翰满目轻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知她们性情,并不再多言谢,拱手行个别礼:“如此,就辛苦两位队长了,回去也请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