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却似全然不在意,一柄长剑千变万化,将自然力缠绕在上,剑势凌厉破空,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在空气中发出噼啪炸响,留下浅浅残影。秩盛不觉有些窒息,明明是自己化出幻象,此刻熙然的剑竟也像是化作了数柄。
他从没见过有人如此用剑,攻击之间明明毫无套路,狠辣干脆,直取目标,致朴致简之间又觉变化无穷,明明知道这一剑击向那里却极难避开。
“嚓!”
秩盛正是越打越惊,忽见一道寒光以极刁钻的角度穿锋而来,直逼面门,直截了当又笼罩八方,无论从哪个方向躲避都已然来不及,只好匆忙向右侧翻,强行扭身躲避,险险躲开要害,总算保住一只眼睛。
秩盛忙后撤一步暂时退开,心有余悸间暗调内息,忽觉左颊痒痛难忍,伸手一摸,竟是一片血红,原来刚才那一击终究还是没有完全躲开,左脸被划开一道。
对面熙然收剑伫立,虽然身中剑伤,满襟血污,却一如既往的气度凌云,恰如神女略蒙尘,超逸不改,怡然看着眼前四个秩盛,左脸皆带血痕,甚至带着浅笑:“抓住你了,秩盛。”
秩盛一怔,才反应过来熙然所言之意,竟是说刚才这一击不是偶然伤中自己本体,而是专门为之。
他觉得这根本不可能,立刻抬剑又击,只是无论他如何将幻象指挥的眼花缭乱四面翻动,熙然都不为所迷惑,仿佛眼中再也没有幻象,只有秩盛本体,就算幻象虚影剑至心脏也毫不动摇,专心致志只对付真正的秩盛。
没有幻象掩护,秩盛等于直接面对熙然,渐渐的他越来越难接住熙然的攻击,脚步越来越重,终于在挡下熙然当胸一击之后,支撑不住,当当当连退数步,三个幻影倏忽消散,同时厨房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四面一样。
“不对,不可能,”秩盛满眼血色,咬牙道,“我的幻象不可能有破绽,莫非你的感知力强力到能察觉区别?”
熙然抖抖佩剑,甩去一串血滴,珠珠晶莹,落地无声,和她的声音一样平静:我察觉不到。你的幻象的确无懈可击,露出破绽的,是你门外忠心的护卫。”
“护卫?”秩盛呆呆反问,自己确实有几个心腹护卫,此刻恐怕是听到动静赶来护在屋外,但他们进都没进来,如何能被熙然利用呢。
“没错,他们是什么都没做,”熙然仿佛猜到秩盛心思一般,“可他们站在那里,就足够了。”
“什么?”
熙然往厨房门口踱了几步,回头轻笑:“你的幻象确实干扰了我感知力的判断,但我并没有失去它,”她抬手指了指外面的秩盛护卫,“你的情况我无法断明,但他们的却可以。我感知到他们,便能知晓门口方位。而你其他三个幻象皆是虚影,一旦突破,毫无意义。”
“故而门口这个最要紧的方位,定然会是你的真身守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