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网恢恢,密密严严,眨眼间管仑的斗篷就被划破数处,他明白这些碎片利刃躲是躲不开的,当下立住不动,斗篷下手臂一挥,劲风立刻从斗篷下呼呼旋起,越吹越烈,很快吹散了那些碎片,嚓嚓嚓全部射进四周,有些甚至深达寸许。
这细小的攻击虽然只拖住了管仑一瞬,却也足够熙然从房里飞身跃出。
到了院中,熙然终于能借着月光看清管仑,他还是用斗篷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但这次是纯黑色的。他已经摆脱了那些碎片攻击,长身立在屋内,房门大开,他直挺挺的身形诡异而危险。
接下来他在兜帽下的脸微微一摆,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一滩痕迹上。
熙然顺着看过去,眼神一紧。
那是一滩血迹,从熙然刚才因为用力而崩开的伤口处流出的。
今日下弦月,冷光稀微,管仑的样子比上次在漫天大火下,更加可怖阴森。他裹着斗篷悄然无声的踏出房间,鬼魅般行到那滩血迹面前,抬头对熙然微微一笑。
这阴寒的笑意让熙然心头一沉,产生了极不好的预感。
管仑蹲下身,黑色斗篷材质不明,如水般立刻铺开。他极慢的拉起左手衣袖,露出一段手臂。那一部分苍白皮肤暴露在外,在月色下竟然看上去变得半透明了一般,毫无生命力。
再仔细看,熙然就发现管仑的那条手臂的皮肤极其的薄,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撕开,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而这样一条手臂上,分布密集的细小伤痕,好像冬天的皮肤皲裂,却还要细密的多。正像是他那薄如素笺的皮肤不堪重负,自行破裂了一样。
管仑却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这些伤口。他用一根同样布满伤口的手指直直沾了一下熙然的那滩血迹,然后举到面前,仔细观察,仿佛在检查判断成色一般,全心投入。
最初熙然以为他在研究自己的血液,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管仑真正在看的,是血液渗入他手指上的伤口后,伤口本身的变化。
那附近的皮肤居然像是吸收了熙然的血液一般,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伤口也开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片刻,管仑触过熙然血液的那一节手指已经和普通人无异,非常健康。
熙然目瞪口呆,而这个过程令她非常不适,不光是因为管仑的身体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接受着自己的血液,更因为管仑所表现出的贪婪。他微闭着眼睛,几近享受,喉间发出咕噜噜响声,更让这个场面变得扭曲而森然。
那些血液在管仑身上起到的作用,更像是一种治愈力,但显然这种治愈的效果十分短暂。很快管仑那一段稍显正常的手指又褪去了红润血色,重新变得惨白和半透明起来,但他手指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