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娟就如一只蚂蚁,在滚烫的锅上爬来爬去。眼看着再也没有力气爬行,即将烫死锅里了,她的眼前却忽然觉得一亮。
口袋里的钱,还有那些给了小顺子家解决问题的钱,都不是舅公拿来的吗?那位多年没走动的舅公是不是做了什么生意发财了?如若不然,一个农村糟老头,莫说五万,就是一万也拿不出来啊!
虽然说做外甥的父亲已经很多年没去看过舅舅,于情于理都是很讲不过去。也虽然这次他是自己上门而来,而且留下了钱就走,但是,你不念亲情,未必人家也不念亲情,不然,也不可能在你落难时给你留下五万啊!
但是,无论如何,这条路如果再走,对于李亚娟来说都是极为没有面子的事。
可是,在这样进退维谷的时候,不走又能怎么样呢?走,撕破了自己的脸皮,或许换来父亲能站立起来,那是不是也值呢?
无论怎么为自己辩解,这都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李亚娟不由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用手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把吴福叫出来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地出去了。
走到外面,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去过舅公家,竟连舅公的地址都不知道呢!于是又返回去问了父亲地址。
虽然李亚娟在问地址时并未跟父亲说是为什么,但李土法也毕竟是个当过多年的村干部,意识与感觉力都比较强的人。女儿这一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娟儿,舅公那里你就别去了。他能有什么钱?以前你奶奶在的时候,每年都要来,每次来都要住上一两天,还不是为了能蹭几顿饭?这样的亲戚,我连理都懒得理呢!也就是我从来不理他,所以等你奶奶过世后他也不再来了。娟儿,别去了,听我的。”
父亲这么说,李亚娟不禁有些生气了。“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富的是亲戚,难道穷的就不是亲戚了?你也得改改这种欺贫爱富的思想了!”
“娟儿,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等你慢慢成熟了,就会觉得我说的都是对的。”
父亲坚持这么说,李亚娟的心里不知有多窝火。但这样的时候,面对的又是脾气很臭的父亲,她能把火发出来吗?
“爸,你也别一根筋硬到死了,你知道这次解决小顺子家的事的钱是哪来的吗?”
李土法震惊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却不想自己是个伤病员,这一动,让他痛的呲牙裂嘴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亚娟,你说这钱……”
李亚娟点点头,使劲地咽下一口口水。“爸,我说你,看问题就别这么片面了,好吗?不要说活着的人,就是树木石头,也有可能变成石油呢!”
李土法不再说话了,可他就如做梦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那舅舅会变成一个富翁。
但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可能,你也要去试啊!不试,等待你的都是无法想象的结果。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说了舅舅家的地址,让亚娟写下,然后任她去找了。
李亚娟没有迟疑,拿了地址就赶紧出门。无奈这是一个跨省的地址,虽然也与西蒙交界,但坐车转车,她也是第二天中午才到达舅公的村子里。
舅公所在的村子非常的偏僻,地方非常的小。站在村口都能看清整个村子的情景。
荒凉的小山村,七八幢破旧的泥土房子零零散散地分布于山脚下。其中还间杂着一座座低矮的茅草小铺。村子里的的苦楝树倒是又高又大的,与低矮破旧的房子相映衬,更给人一种荒凉不堪的感觉。
虽然是白天,但村子里却看不到一个人。李亚娟在里面走了一圈,心里不自觉地发毛了起来。难道是自己找错了吗?难道这是一个荒村?
正当她考虑是否离开的时候,从一扇破门里走出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婆让她的眼睛一亮,不禁快步迎上前去。
“老奶奶,请问黄文彪的家是在这个村子里吗?”
老太婆的耳朵倒是不背,见问马上答道:“你是问黄文彪吗?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呀!”
“什么?”
李亚娟这一惊还真的非同小可。不仅包含着太多的失望,她的全身都不禁一下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