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已经从开始时的热汗变成了虚汗。在这样的条件下攀爬,无论是往上还是往下,靠的都是强劲的臂力。可是此时,李亚飞体力的储存卡已经严重透支,信息系统已经向他发出了严重警告。
“年轻人,使劲,加油!再一会就上去了!”
底下的侏儒老头好像全然不知李亚飞此时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完全可以用千钧一发来形容了。仍然在“叽叽喳喳”,“用力啊年轻人。想当年我像你这样的年纪,莫说这么点高,两个这么高也能上呢!你再使劲……使劲,很快即到了!”
李亚飞也想再努力一下,可是,当他放开死死抓住绳子的下面一只手,准备再往上攀的时候,垫底的那只手吃不住劲了,这只支撑不住,那只当然也就抓不到上一步,就这样僵持了一两秒钟,那只支撑的手也终于承受不了整个人的重量了。他的整个人,就如一段木头一样的,从高空中悠悠落下。
也就在那用秒计算的时间里,李亚飞闭上了眼睛,现在是死定了。
“嘘”的一声口哨在宁静的山谷里划过,让人听去分外的刺耳。那只公鸡驼着侏儒老头升到李亚飞身边时,就像运载火箭与卫星分离一样地与侏儒老头分离开,尔后又悄然地飘到李亚飞的身下,托住了他,并徐徐升高。在升到与止疼草平行的位置时,悬空停住了。
突然间反应过来的李亚飞以极快的动作,伸手就将那株红红的止疼草采了,紧紧地抓在手上。
公鸡载着他徐徐地降落地面。
当李亚飞在地上站稳之后,转首寻找那侏儒老头时,发现四周空空如也。老头与他座下的公鸡全都没了踪影。
正当他站在原地惊楞之时,突然想起救人要紧,便撒开两腿拼命地跑了起来。
当他回到那位养花女子的身边时,发现她已经靠在小径边的山石上,昏迷过去了。
他用手放在女子的鼻子底下试了试呼吸,发现呼吸已经没有。想知道女子的脉搏是否还有跳动,刚伸手,突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手就又马上缩回来了。但看看四周,杳无人影,连一幢住人的房子都没看到。于是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命要紧。于是那只缩回来的手重又伸出,在女子的手腕上把了把脉搏,却发现,脉搏还在微弱地搏动。
他马上将采来的草药放到一块石头上,然后又找来一块小的石头,用最快的动作将它捣碎,然后糊到女子的脚髁上。
糊上了药,他就静静地坐在女子对面的一块石头上等待观察。终于在一刻钟的时间后,发现女子有了呼吸。
又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发现女子的手开始有了细微的活动,慢慢地,她的眼睛便艰难地睁开了。
睁开眼睛后,女子首先看到的便是李亚飞,于是对他微微一笑,而后说:“大哥哥,幸亏你救了我,不然……,谢谢了,大哥哥!谢谢!”
看到她真正的醒来,李亚飞的心里一下高兴了起来。要说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前生还是还是这世,他可真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谢谢”这个对他说的词呢!而且还出自如此美貌的女子之口,说话时的笑容是如此的真诚与美丽。
他不由得感到了一种无限的美好。也从内心发出了一种感叹:原来做好事竟然也是一种享受。一种别的东西所不能取代的享受。
女子的体力在逐渐地恢复。所以,在感激之余,也想与李亚飞说话了,“大哥哥,我知道,要采回那止疼草可不容易,那是需要经历千难与万险的,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我真不知该用什么来报答你!”
女子说这话时,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与蜜意。
李亚飞的心里像是有一种甜甜的流水淌过,那感觉,真的是好极了!见女子这么说,赶紧道:“说实话,在救你之前,我还真的没想过要你给我什么报答。所以现在,仍然不要你的报答。”
“大哥哥,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要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求来仙草,挽回一条本来就不珍贵的生命?”
李亚飞道:“凡是命都是珍贵的,没有什么谁的命珍贵,谁的命不珍贵。人的生命,无卑贱之分。”
他的话再次感动了女子。并让她的眼里盈满了激动的泪水。“大哥哥的高风亮节令小女子无比钦佩。想我从小痛失父母,饱尝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今日得遇大哥哥这样胸怀宽广的人,真是三生有幸。如蒙大哥哥不弃,小女子愿意一辈子如犬马般地侍奉哥哥,但不知哥哥是否愿意?”
如在前世,倘若能得到如此美貌的女子自托终身,李亚飞一定会伸出双手接住了。可在今世,一个在孤魂坛居住的人,连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如果应允了她,又用什么去养活她呢?与其说带着她让她受苦受难,埋没她的花容月貌,让她日后后悔,那还不如真的做一个高风亮节之人,让她去经历一次“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抉择,她的人生也许就会靓丽多彩,就算不是,也当是无怨无悔了!
于是他向她真诚地一拱手,道:“姑娘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见义勇为,乃为人之最起码的素质。如果以此相挟,毁了姑娘一生之幸福,那我李亚飞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也无法赎回滔天罪行了!我今救你,可以说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我不愿让美丽失色,也不愿因此而终生感到不安。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若是缘分至此,那我也愿意把这美丽的记忆存盘。愿姑娘从此幸福安康,李亚飞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