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一大袋金子该有多重?背着背着,他就没力气了。但回首看看村庄,离自己依然不是很远,朦胧中,整个村庄的轮廓依然可见。
不走远不行,哪怕是累瘫累死,走一步,就离村庄远一步,让失主找到的概率就少掉一分。于是,纵然是筋疲力尽,两腿发抖,他依然背着金子,艰难地前行。
他就这样一步一喘气地走着,一直走到半夜,因为体力已经不支,人也不停地摔倒,心想,也应该离村庄很远了,于是就将金袋子放在地上,停下来休息。
可是,就在他站直身子,撩起衣襟准备擦一下汗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先前的那个村庄依然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仿佛自己走死走活走到现在,竟然根本就没走出几步远。这一下,他真的是懵了,而且同时,一种巨大的恐怖感突然间就爬满了全身。
“咪……呜哇……呃呜……天呐!怎么会这样啊!天呐!你怎么会这样捉弄我啊……”
寂静的丛林里,突然间就冒出的一种如猫叫,又好似狼嚎,又仿佛是鬼哭的声音,使他的整个人都被吓得凌空跳了起来。
“天呐!你怎么就这样不开眼啊!天呐……”
虽然都是在叫天,但每一句连贯的话,都仿佛被分成了好几截,而且每一截的声音都不一样,好像是几个人的声音合成的。
这样的声音,他真的是还从来没有听到过。
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呢?这到底是猫的声音,还是狼的声音,或者是鬼的声音?他正因为会这么想,是他觉得人是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正当他恐惧至极时,那种声音突然间就断了,于是,他的心里又增加了一种纳闷。
他在不停地茫然四顾。不知道声源发出地,又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他也不敢走啊!贸然的走,要是被人或者是动物,或者是鬼碰上了呢?
这样想的时候,他就窝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深怕自己被发现,进而金子也被发现。
就在他窝的实在有点吃不住劲的时候,又有一种声音响起来了:“天呐!我可怎么办啊!我回去怎么交代啊!我还是死了算了!”
这次听到的,和原先听到的声音不一样,不是那种怪模怪样的如几种动物合成的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老人的声音。
此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天也好像亮了很多。遁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好像是看到了一团白色。
他悄悄地,沿着那团白色摸了过去想看个明白,而又借着树枝杂草的掩护,不让对方能看到自己。
在快要摸到跟前时,他看清了,原来在丛林的一小块空旷处,站着一位白发飘逸,个子十分低矮,却有着一副仙风道骨,而衣服却又穿的很破旧的老人。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只能以死谢罪了。”
虽然只是一个人,那老头仍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但李亚飞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条绳子。
老人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就将那条绳子挂上了一丫树枝上,然后又将绳子打了一个扣子,人顺着树杈爬了一点,然后就将绳扣套进了自己的脖子,脚一蹬树干,整个人就悬空吊住了。
“天!”李亚飞心里重重一惊,马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抱住老人的身子使劲往上托,另一手伸上去将绳扣拉开,又从老人的头上脱出去。
因为力气有限,在脱出老人头上绳扣时,他与他都一起倒在了地上。
由于施救及时,老人并未昏迷,只是不住地咳嗽了一阵,然后便是捶胸顿脚,嚎啕大哭。“我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想开点啊!人死了是不能回头的。”
“不死?不死我过不了关啊!与其被人羞辱一番后再死,还不如现在就死。”
“老伯,你到底遇上了什么难以过去的坎了,能说说吗?”
“都是我没用啊……都是我……我把老板的一袋金子给背没了!”
怎么?听到老人这话,李亚飞的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同时也感到非常的奇怪。
“老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金子怎么会给背没了呢?”
“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我在老板家都快打一辈子的工了。前后经历了两代人当家。现在的老板说我对他们家有功,就让我来做总管。老板在省内的各个县都开了一家酒楼,前几天他派我去隔壁县的那家酒楼把钱给收回来,我去了,收了整整的一袋金子回来,一个人背着就往回走。你不知道的,我是一个戏迷,一个人走着也怪寂寞的,于是这脑子就去想戏,想着想着,就全身心投入进去了,一边走一边唱戏,唱着唱着,就连手脚也边走边舞了起来。而那袋金子,被我什么时候扔掉了都不知道。一直回到家里,见到了老板,我才突然想起老板是派我出去收钱的,可是那钱呢?我一下子就急的快要发疯了,那可是整整一袋的金子啊!也没告诉老板,翻身就跑回来找。可是,从家里找到隔壁县城,再从隔壁县城找到这里,哪还有什么金子的影子啊!那么一大袋金子,我就是在他家干八辈子也赔不起呢!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