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锦意识逐渐陷入混沌之际,一道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面前。
“小锦,是你吗?”宛若救世主的熟悉声音将温锦从虚空中拉了回来。
“大哥。”她猛地抬起头,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又硬生生地控制住,“是我。”
翟辉原本在附近执行任务,返回时发现有人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职业本能令他立即上前查看,不成想居然碰到了熟人。
见温锦一副被抛弃的流浪猫模样,翟辉开车将她带回了位于附近的父母家。两人刚进门,翟母便急吼吼拉着温锦去洗热水澡,翟父则一头扎进厨房。
等温锦收拾利索后,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端上了桌。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翟父翟母从翟刚口中得知了温云帆的事情,已经狠狠责骂了儿子一通,“我们上了这么多年班,好歹也积攒下一点人脉,等着,叔叔这就给老朋友打电话。”
“爸,别白费力气了,云帆惹到了向家,您那些人脉无异于蚍蜉撼树。”翟辉这番话招来父母愈发猛烈的抨击,“白眼狼”“不知感恩”“当初不如将他丢去喂狼”之类的话缠绕在一起,几乎要将翟刚勒死。
“叔叔阿姨,别骂大哥了。”虽然有些不中听,但翟刚说的是实话。翟叔陈姨曾经都是单位的小领导,平素一些事情能够帮忙说上话,可哥哥这次犯的事情太大,因为向家现任当家人向辛涛在他的看护下居然意外去世。
尽管向家在海市处于第一梯队的吊车尾,与普通人的对比程度依然相当于小船和万吨巨轮的差距,如果不自量力地去冲撞,粉身碎骨的后果显而易见。
即便温锦侥幸能够拿到向家的谅解书,也免不了巨额赔偿费,无论哥哥坐牢或者赔偿,都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够承受住的。
翟家父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借口有事双双回了卧室,客厅内只剩下翟刚和温锦两人。
吃饱喝足后,翟辉沏了两杯红茶,同温锦坐到阳台上欣赏雨景。
翟辉平素和温云帆接触的并不多,一位警察一位医生,每天都是忙成陀螺的主。不过之前有一次翟辉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住进温云帆所在的科室,由此得以了解他的为人。
“我最近仔细琢磨了一下,云帆工作非常认真,对每位病人的病情和禁忌症都了如指掌,不应当出现这么重大的纰漏。“
温锦点点头,得知哥哥因过失致人死亡后,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不同于自己的大大咧咧,哥哥从小便心思缜密,当了医生后更是严谨到极致。不可能连检查都没检查就给已经昏迷的向辛涛开具一张“颅内未见血肿或脑挫伤及颅骨骨折或未见异常”的报告。
当时手足无措的她曾给在外地抓逃的翟辉打过电话,身为刑警,翟刚的直觉告诉他,向辛涛之死不简单,因此他建议温锦去找医院主任和同事了解情况,但那群人要么躲着不见,要么态度十分恶劣。
“报告上有你哥的亲笔签名,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这能有什么疑问!”
“你还觉得冤?我们都因为他的事被喊去做笔录,天天加班写材料,我们才最冤好不好,赶紧走赶紧走。”
她正努力试图撬开这块铁板时,外婆又因为突然吐血入院,经检查后发现肺部长了恶性肿瘤,必须化疗和动手术,还需要吃昂贵的靶向药控制病情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