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了磨槽牙,坐到水池旁的一张石凳上面,脸上翻滚着乌云,“有话快说。”
温锦迈开方步踱到她身侧,“我哥哥的事,向小姐应该很清楚吧。”
“什么事?”向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可睫毛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温锦懒得理会她的装傻,“他需要一张谅解书,虽说未必用得上,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见她有求于自己,向倩忍不住把身体挺得笔直,话里的伪善咕嘟咕嘟朝外冒,“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没问题的,就是弟弟那里恐怕不好过关,他一直对爸爸的死耿耿于怀。”
“那就麻烦向小姐去同向先生商量一下,不论成与不成,三天之内给我个答复。”温锦弯腰拾起刚刚被蔡蔡等人践踏的小草尸体,将它们放进垃圾箱。
“恕我无能为力。”向倩暗自嘲讽温锦的天真,居然想着让自己帮忙,简直是在做梦,“弟弟很坚持,一定要让云帆偿命。”
“既然向小姐不肯施以援手,我也就不再顾及那点稀薄的亲戚关系了。”温锦面露遗憾,“关于纵火案一事,漠寒已经查到了幕后黑手。”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就跟画画一样,适当留白才能够给足人们想象的空间。
“是谁?”在游轮上,向倩对温云玉进行了一番洗脑要她答应顶罪,哪知向来没多少头脑的温云玉居然跟她兜起了圈子,坚持要她先帮忙解决妈妈的事才会出面。
原本向倩见纵火风声稍霁,打算将此事拖一拖,不成想温锦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旧事重提。
“你猜。”她笑着向倩对视,“是咱们共同认识的一位熟人。”
“是个女人,对吗?”向倩顾不得许多,即便没有和温云玉串好供,可为了保住向罡,必要时刻只能将她抛出来了。反正温云玉比较蠢,向罡应该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
空口无凭的话,饶是她把向罡招出来,也能想办法搪塞过去,实在不行的话破财免灾呗,向家有些东西祁漠寒应该会感兴趣。
“男人,女人,傻傻分不清楚,亦或二者皆有。”故作高深还是蛮见效果的,向倩的底牌已经被看透,她却完全无法了解自己究竟掌握到了何种程度。
一时间向倩的脑细胞发出了运载过热的警告,“我试试看,尽力说服向罡吧,但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向小姐出手,自然马到成功。”温锦比划了一个“三”,“三天后,我希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能够照射到谅解书上。”
向倩忧心忡忡地朝客厅走去,不料一脚踩到花砖缝隙中,狠狠地栽倒在地,温锦和祁坤默契地把头扭开,佯装没有看到她。
“嫂子,那起险些烧死叶朗的大火跟向家有关?”祁坤对纵火案的详情不甚了解,但她冰雪聪明,仅从两人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中就窥见了端倪。
“不用担心,我能搞定她,说说你吧。”温锦不愿她沾染那些黑暗的事物,“跟黄金金进展到哪种地步了?”
“每天挨骂的地步。”祁坤愤愤然舔了舔嘴唇,黄金金简直就是个工作狂加细节狂,出品的样衣但凡有一根线头与要求不符他都要大发雷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加班都加的憔悴了,“嫂子,我有个合理推断,要么他对我毫无兴趣,要么他对女人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