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病人正在休息。”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老夫人?”依然是管家在前面充当马前卒,于中洁则扶着老太太坐到沙发上,身后还浩浩荡荡地跟了一大群人。
外婆从昏昏沉沉中惊醒,本能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
“李金枝?”老太太倨傲地开了口。
外婆久久未曾回话,探究的目光不断在她脸上逡巡。这老太太保养得很好,不过依然能够看出来年纪比自己大,手指上戴着两枚碧玺戒指,脖子上戴着翡翠珠串,浑身散发出养尊处优的气息。
“我是李金枝,你是谁?”
“温锦是你外孙女?”
“没错,她的确是我外孙女,你姓甚名谁?耳朵聋了吗?我都问了你好几遍。”外婆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舌头要是没用的话,捐给有需要的人好了。”
“您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于中洁立即站出来,“她想回答的问题自然会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何必苦苦相逼?”
“你又是谁?一个小辈敢对长辈指手画脚,教养被狗吃了不成?”外婆随手抄起枕头朝于中洁身上丢了过去,“看你长得一脸寡淡,绝对的克夫相。”
“你,你胡说八道。”外婆的枕头精准丢到了于中洁头上,她怒不可遏地将其扔到走廊里,“明明是你的外孙女更没有教养。”
“她怎么样还轮不到外人评判,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家小锦?”
院长战战兢兢地挪到外婆身边提醒道,“李奶奶,这位是董事长夫人。”
外婆十分诧异,“哪家董事长?”
“祁家,夫人是祁总的妈妈。”
见对方恍然大悟的模样,于中洁不禁挺起胸脯,怎么样,怕了吧?
“小寒的妈妈早就去世了,那你就是个续弦呗,一个小妾还敢跟正房对抗,这要放到古代可是要被棍棒活活打死的。”
“我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才不是什么小妾。”这句话直直地捅向了于中洁的心窝子。
“谁家好人会巴巴地给别人当后妈?”外婆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中洁顿时语塞,她的父母全都是老实巴交的务农人,她嫁给祁北后担心被拖后腿,只每年给父母转点生活费,同时严禁他们来海市找自己。
外婆何等精明之人,立刻瞧出了某种端倪,“被我说中了吧,家境不好就得乖乖地当贤惠媳妇,乱当什么出头鸟。”
“说得对。”老太太示意于中洁站到一边,她本以为对付一个农村老太太毫无难度,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铁齿铜牙,看来温锦的难缠正是得自于此,“家境不好就要老实点,既然你这么会教育孩子,为何你的孙女把我家搅得翻天覆地?”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方面没的挑。”外婆将脖子一横,态度异常强硬。
“话可别说得太满。”老太太怒从心头起,“我让人举几个例子,你好好听听。”
“就算她发疯,那也是被你们逼的。”外婆翻身下床,插着腰站在老太太面前,这伙人光看面相就知道绝非善类,外孙女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我早就告诉过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