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则几个月，长则不限，要看病人的配合程度与求生意愿。”医生“啪”一下旋开笔盖，“李奶奶年纪大了，手术过程中产生的风险要高于平均值，团队里有些医生也对此颇为担忧。”

温锦深吸了几口气，“不开刀的话外婆能坚持多久？”

“很难说，前几天李奶奶已经晕倒一回了，如果细胞扩散速度太快，她的昏厥次数恐怕会越来越多？”

“外婆晕倒过？”温锦秀气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可能她不想让您太过忧心吧。”

告别医生后温锦直奔病房，刚一推开门便急吼吼地质问外婆，“您前几天晕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外婆正倚在床头啃苹果，对自己的身体丝毫不以为意，“少来大惊小怪，我其实是装的。”

温锦无比纳闷，“好端端的装晕干什么？”

“你跟小寒闹别扭了吧。”外婆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您别岔开话题，说说晕倒的事，不然我就去找医生。”

“他们那是故意吓唬人。”外婆别看年纪不小了，牙口却好得很，专喜欢吃硬的东西，啃完苹果后又开始嚼花生，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一样，“先把小毛病往严重说，等治好后你肯定会夸他们医术高超，我住了这么久的院，早把医生们那点套路看透了。”

“祁漠寒花了大价钱聘请他们为您治病，根本不存在您说的这种情况。”温锦替她剥出花生仁，“得听医生的话，不能犟，让吃药吃药，让打针打针，听到没？”

外婆向她展示左手背上的留置针，“瞧，我特别配合他们。”

“这就对了。”

“我小时候村子里有个赤脚医生，那医术真不得了，他还说我有慧根，想收我为徒来着。那时候我心气高，一心想要嫁到镇子上......”老年人很容易陷入回忆，外婆讲了一大段自己少女时期的往事后话锋一转，“他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人只要能吃能拉，身体就没有任何毛病。”

说完，外婆骄傲地挺起胸膛拍了两下，“我一顿能吃一碗大米饭，天天早上准时上大号，别看你年轻，说不定还没我体格子好呢。”

“身体好的人为什么会晕倒？”她话里的水分太多，温锦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都说了是装晕。”外婆突然扭过头定定地瞧着她的脸，“小寒对你还像以前那么好吗？”

“挺好的。”其实祁漠寒三个字让温锦有些烦躁，她和祁坤被袭击前，祁漠寒成天电话信息不断，这几天两人没见面，联系也中断了，她的手机里一片沉寂。

自己做不到于中洁那样忍辱负重，也做不到向倩那样长袖善舞，一个除了脸蛋和身材能够拿得出手、性格却毫不讨喜的人，确实很难在祁家立足。

“老婆子我虽然老眼昏花但心不瞎，你打小不擅长撒谎，一说谎就不自觉地摸鼻子。”听闻外婆的话，温锦赶忙把手放下。

“因为什么事闹别扭？”

“他把一个女人带到家里，还试图辩解。”

“他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想听。”温锦愤愤然咬了口苹果，不小心被汁水呛到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