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见外婆态度坚决,温锦只好暂时将存折装到包里,反正肉烂在锅里,留着日后给外婆买补品好了。
“以前担心你抛弃你哥独自跑掉,所以老是从你手里抠钱,不过这些钱一分没花全都存在里面了,希望你别记恨老婆子。”
“您怎么越说越生分?我怎么可能恨您?”温锦握住她干枯的手,外婆曾经体态丰腴,如今硬是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
“做人太善良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坏蛋钻空子。”外婆的手拂过她的秀发,继而捧住她娇嫩的脸蛋评价道,“性子没温成毅那么狠绝无情,长相又不像李家的人。”
“哪里不像?”温锦随手拿过镜子,对着里面东照西照,“从小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妈妈。”
“你妈远没你好看,头发不够浓密,鼻梁不够高挺。要真是大美女的话,温成毅怎么舍得甩了她?”外婆兀自叹了口气,“也不对,男人如果变了心,长得再漂亮都没用。”
温锦立刻联想到祁漠寒,“是啊,而且他变心的对象可能处处不及原配。”
“小寒是喜欢你的,眼神不会骗人。”外婆似乎被灰尘迷了眼,扭过头去快速揉了两下,“你哥的事无法强求,如果被判刑只能说是他的命,尽力就好,不要因为他跟小寒吵架,他对李家、对温家都已经仁至义尽。”
“我们不算吵架,充其量是冷战,谁都不搭理谁。”
“女追男隔层纱,该服软的时候不能总绷着,感情里的是非很难说清楚。”外婆扬起头,和蔼地看了温锦好一会,“想好好过,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开,实在过不下去的话,就干净利落地断掉。”
温锦思绪很乱,她虽然在祁北面前态度强硬,但心里并没有真的打算离婚。
“舍不得?”
“他对我~其实很好。”
“真生气的话晾他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然后再抛出个线头让他顺着往上爬,男人都是狗脾气,揍一顿后扔根骨头给他,保证把前面那顿打忘得一干二净。”
“看不出来您挺有经验啊。”
“我年轻时候可是村里一枝花,半个庄的年轻男人追在屁股后面跑,可惜你妈一点没遗传到,被男人耍得团团转,你比她聪明,千万别走她的老路。”
外婆其实不爱讲大道理,之前甚至和温锦都没有什么话说。可不知为何,今天她滔滔不绝地将人生经验拼命往外掏,一直聊到太阳沉入地平线。
餐厅的工作人员送来晚餐,贴心提示她,“老太太,咱们吃饱肚子再唠吧,时间长着呢。”
“时间不长了,活一天少一天。”外婆慢悠悠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