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宇把话说得很真很激昂,但听起来又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令人难以接受、难以消化,这完全是另一个恐怖世界。
“你还有什么没说?”平静下来的莫亦寒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又问了一句。
纪凌宇躺在地上,双手于后脑勺交叉,停顿了一会回答道:“没有了。”
这个问题他在心里默默的作出回答:我爱你,这是我最后一件没说的事。
两个人彻夜无眠的各自躺着,彼此沉默。莫亦寒的心不愿意接受纪凌宇说的所谓的事实,可是他的描述跟母亲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萎靡,痛苦,折磨,哭泣……这些纠缠母亲一生的词汇,这些让莫亦寒的童年毁于一旦的罪魁,一二十年,这一二十年来莫亦寒从未将母亲往病态里想,她从来不曾将母亲与“她生病了”的方向思考,事物可真是太多面啊,所有人都任由事态严重地发展下去……纪凌宇就这样一纸捅破,这居然让所有所有的苦难,所有所有非人的罪恶都得到了一个解释的出口。
莫亦寒的心阻塞,她一下子心脏痉挛,整个人直接滚到了地上。
“亦寒,亦寒……你怎么了?”纪凌宇被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又焦虑慌张。
停了好一会,脸色惨白的莫亦寒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你走开,”莫亦寒一把将纪凌宇推开。
“对不起,我让你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十八层地狱……”纪凌宇哭了,他看着莫亦寒痛苦的样子,他开始后悔,因为他让莫亦寒平静的人生被活生生的打碎,纪凌宇突然对自己深恶痛绝。
“那个单伟真的能杀死你吗?你凭什么断定他有能力杀死你?现如今的社会,杀人可是要坐牢的。”莫亦寒真的无法相信纪凌宇所描述的事实,因为她完全无法明白那种罪恶之人竟然还能在社会上活得体面?
“我不知道,我没有资本与他正面交手,我也没有智慧凭空创造财富动摇他的社会地位。我只是凭我自己的直觉,我就是觉得自己的死期将近了。”纪凌宇面如死灰,他是这样的孤立无援,憔悴不堪,一个原本又痞又坏一身绝技的大男孩萎靡成蝼蚁……
凌晨四点,莫亦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要走了。”
“现在?可是天还没有亮。”纪凌宇不舍地看着她。
“狗男女如何能见光?”说着,她转过头凝视着他,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了。
莫亦寒走出门的那一刻她便下定决心去查去证实,若母亲真是被人所害,那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莫怀民的卧室,他拉开窗帘,伸长懒腰。一旁的颜知诺仍旧在熟睡,今天亦平会离开家去找她的男朋友,即使反对也是无用的,因为他的这个女儿已经被她的母亲宠上了天,多说已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