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刚才观星,就没看出点什么?”黑夫嘻嘻笑着说道。
黑夫话音未落,就见苏宽一步跨了过来,拽住自己的衣领子厉声问道:“你见着白月儿了?她在哪?”
黑夫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公-公子,你还-还真神了!就往天上看了不到一刻,就看出来了?”见他着急,黑夫也不敢怠慢,马上接着说道:“下午我驾车出去遛马,傍晚回来的时候见前面一个槛车押着一个人,蓬头垢面的。那人看见我,对我摇摇手,就从怀里掏出这个,从栅栏缝里掉到地上。”说着,黑夫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苏宽。
接过一瞧,果然就是自己赠予白月儿的丝绦。刚才见丝绦一角从黑夫怀里露出,方才猜测黑夫见过白月儿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情形,白月儿被抓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被押在哪了?”
“哪能呢,我猜那人可能是白月姑娘,就跟着槛车走,看见他们去了前街小司马官寮。我下车跟过去看,看见押在前院西厢房了,只锁了门没看守。”
“算你机灵,刚才如果答不出,就自己滚回去喂马吧。”苏宽松了口气。知道在哪就好,就苏明的身份随便就能捞出来。再转念一想:不对啊,伯兄不知道白月儿的事,假如知道白月儿是个来历不明、乔装打扮的美女,还会不会帮着自己捞人呢?尤其是在得知周王已经要苏公“送璋”了之后?不行,先得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找伯兄走官面上帮忙。
想清楚此节,苏宽立即说道:“叫上暴昭,我们走。”
“好嘞!”黑夫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往里面跑进去了。
转眼间黑夫带着暴昭出来了,来到面前。苏宽一看,穿着还挺整齐,再一看,暴昭脸上也和黑夫一样带着崇敬的表情。“公子真是神人!这观星之法不是只有大卜司的占梦才会的吗?从不外传的啊?”
苏宽听了,一脚踹过去。眼花了下,暴昭发现自己没事。
“哎呦!”传来黑夫的叫声,“公子怎么踢我啊?是暴昭乱说。”
“那还不是你先对他乱说!”苏宽道,“黑夫带路。”
于是三人也不打火把,摸黑避过门口的舍人往外就走。
一路顺利,到了前街的小司马官寮。三人躲在灯光暗处,查看情形。只见前门处悬有灯火,寮后黑漆漆一片。隔上一刻多时间,才见一个环人敲着梆子打着哈欠过去。待其走得够远了,苏宽对黑夫小声说:“黑夫,是关在哪儿?”
黑夫一指,也压低声音道:“就这院里。”再看了看说:“第一间,应该就是这个墙后面的房间。”
苏宽上前看了看,又用手指扣了扣墙,说:“你俩去取几个装水的袋子来。”
“公子渴了?我这有水。”黑夫掏出一个小水袋。
“快去!”苏宽腿已经提起来了,正要开踹,没想到黑夫这次很快,拉着暴昭一下子就跑远了。
馆舍区离着前街官寮不远,俩人一会就返回来了。苏宽带着俩人在防火的储水缸中装满水,到了看好的那个墙角叫两人往上面浇水。
刚开始水浇上去就被土墙吸收了,多浇几次就吸饱了、泡软了,再等了一会觉得行了,就叫黑夫用东西挖。黑夫抽出短剑挖了几下,露出干土就再浇点水,没多久就挖了个拳头大的洞。黑夫停下手,把嘴凑近了,对着洞口咳嗽了一声。果然,里面也跟着咳嗽了一声,听声音正是个女声。苏宽一听急了,也抽出短匕一起往宽了挖,暴昭浇水。
眼看洞口快能过人了,远处梆子声过来了。三人对视一眼,停下手,在黑影里猫着。等梆子声远去,马上又开始挖。没几下子,黑夫低声说:“行了。”再对着洞口说:“我进来了。”说完,一猫腰钻进去了。
很快,洞口淅淅索索冒出一个头来,天黑看不真切,就觉着头发乱七八糟的。等全出来了苏宽伸手扶着,暴昭接应黑夫出来了。苏宽对黑夫说:“首尾收拾干净了没?”
“公子,我们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了吧?”黑夫小声道。
“嘿嘿”一乐,苏宽道声“走。”三人带着白月儿顺着房子的黑影往回就走。黑夫断后,用脱下的衣服把地上的足迹扫了。到了馆舍门口,黑夫上前找个理由调开看守门户的舍人,几人顺利带着月儿进入馆舍,探头探脑地看看,发现公子诡诸还在内堂和苏明、虢丑谈话。几人悄悄地回到了苏宽的卧室。
进了房间宽儿掌灯一看,叫道:“我的个天,这是白月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