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刚一停下,那带队之人正在奇怪这林中怎的如此安静?只听得一阵梆子响,箭如雨下。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押送队伍仅发出几声大喊,登时了账,竟无一幸存!原以为凭王子颓的势力,仅仅出城十里再安全不过的一次押运竟然遭到埋伏!梆子声一停,射箭立止。从林中走出一群人来,检验尸首、更换拉车的犍牛、验看货物井然有序。为首之人赫然是郑公子姬踕!坚伯陪在一旁。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四十万钱的黄金全数都在;尸首之中却没找见苏国公子。
坚伯道:“必是辎重车慢,那苏宽以辎重先行,必随后就到。只是奇怪,城中眼线怎不见来报?”正说着,就见一人飞奔而来。坚伯转头一看,正是留在城中的眼线,于是骂道:“无用蠢材!怎的才来?”
“回坚伯,我二人在城中观望车队过来,上前打问。得知是苏国货物转运,却不见那苏公子。欲再打问,却被巡人拦下,污我两人盗窃。孟明被拿,吾奔速得脱,绕路赶来回报。”
听到这,那坚伯倒没什么,姬踕却忽然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猛地抬头四处张望。
正在此时一箭飞来穿透那报信之人的咽喉,随即一拨箭雨飞来,恰如前面一般,将场中所有人全数射倒,只余姬踕公子孑然独立。
姬踕两股栗栗、张皇四顾,见四面有黄色号衣弓手围了上来。一人排众而出,边走边骂道:“不是说都杀了吗?如此劫财杀人者,还留着他过年吗?”这是骂他是猪了。旁边的人唯唯诺诺的样子,骂急了才回了一句:“那是个公子啊。谁敢射死他?”
姬踕一见来人立时万念俱灰、无比惊恐——苏宽到了!
苏宽手持宝剑走到姬踕面前,剑尖朝下,用两个鼻孔看着姬踕道:“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是该杀了他呢?还是剁了他?”
姬踕心道:这不是一样吗?到此时他已经吓得是站不住了。
这时苏明也走了过来,对苏宽附耳说了几句话。苏宽眼珠子转了几转,唰唰两剑将姬踕的衣袍划破,顺带在身上留下几道血口子,不会致命。对旁边的黑夫一使眼色。黑夫上来就将姬踕扒了个干净,只给他留下兜裆布。
苏宽对姬踕道:“想死想活?”
姬踕一愣,见苏宽提起宝剑连忙答道:“想活,想活!”
“好!将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写个明白,满意了就饶你一命。否则嘛……”
“我写,我写!”于是姬踕接过笔墨蹲在地上就写起供状来。无非是属下蒙蔽,谎报匪情,误杀王公家臣等等。写完签名画押。苏宽倒也不为己甚,将供状递给苏明。道声:“给我打!”于是上来一群莽汉,棍子、拳头、牛鞭子齐上,把个精凉凉的姬踕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泪鼻涕鲜血糊的满脸满身。苏宽还在旁边说着:“看你字写得好,打你是救你!郑国公子路遇劫匪劫道,奋勇抵抗受伤,被司寇巡人解救。不受点伤谁信、不打疼了哪会长记性,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郑公子一边在地上蹦跳着挨打,一边连连哭喊。
心中又是后悔没听叔詹的话、又庆幸杀了这么多人,自己居然逃出一死、还恨这个苏宽法术高明,看穿了自己的毒计、又想可恶叔詹不愿同来,害的自己现在一个人挨打,连个伴也没有、心中还骂坚伯馊主意,死了活该却连累自己。反正自己一点错也没有,所以说,二的人想事都比较有创意。
见这姬踕公子已经没个人样子了,苏宽才找人抬他回去郑邑。
没一会儿,石速带人到了。见到林中景象大吃一惊,道:“苏宽公子妙算!我还不信,果然遇盗。幸好钱车尚在。”苏宽心想:“这位注意力全在钱上,还好,估计死的没什么要紧的人。”
现场自有人料理,宽儿与伯兄和石速告辞,三人先行离去。
一路之上,黑夫、暴昭不言不语,满面的敬佩掩饰不住。
暴昭问道:“公子,怎的不除掉那个郑公子?”
苏宽无奈回道:“巡人没杀他,就不能杀他了。现场全是周王的人,杀了无法遮掩。苏国现在还惹不起郑国,只好留着过年再杀了。”
进了城,黑夫问:“公子,现在干嘛去?”
“去了四十万,咱还有五十多万。走,随本富豪公子西市买人去!”
“对对对,多买几个女奴给公子暖床。”黑夫作死。
暴昭呵呵笑着,果然看见公子的大脚使劲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