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杀你!”
“谢公子!——什么?”
诡狐以为自己必死,只想救下属下性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且说说为何攻击我渑池。”苏宽问他。
“晋侯赐予我姜戎南鄙之田,然我族中今冬无粮草过冬,求告晋侯却说是晋国也缺粮,只好重操旧业。要么穿过晋国去北方,借道不许。只好过河来了。”诡狐心中还委屈着。
“我苏宽与你往日有冤?”
“无冤。”
“近日有仇?”
“无仇。”诡狐心中难受极了,这种说话方式让他极不适应。
骞叔说话了:“晋国既给你南鄙之田,却不救济你等渡过今冬。他不知道你们今冬绝对过不下去吗?”
诡狐想了想,道:“知道的,士蒍先生还专门到我族中查看过。可是赐田之恩尚无法报答,怎好再去纠缠于晋侯?”
骞叔又问:“晋国不知道你等会去劫掠周边吗?”
诡狐这下子回答的快:“吾族向操此业,就是绛城,吾族勇士都进出过几回。”
“你们被人当刀使了!”骞叔突然说道。
诡狐默然,他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如今被人家说出来,心中羞愧!自己七尺昂藏的汉子,被逼着将族人带入这般境地,却无法反抗,还得感激。
一个领导,还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既然无冤无仇,却来攻杀我渑池采邑,将你等卖身为奴你可有怨言?”骞叔说道。
诡狐大喜过望,刚才全体被赶下大坑时候以为马上就要填土,这下子没想到还能留得性命!心想还好这个苏宽公子的人没有伤亡,不然杀了我们泄愤也是有的。
“……”正要开口表示感恩,没想到那个苏公子这时候又说话了,
“都卖了做奴隶?不行不行。”
诡狐刚飞到云端的心立马又沉了下来。
“……”刚想开口求告,苏公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把他们都卖了,他族中的老弱妇孺岂不是今冬全数饿死?他们犯了罪,他们族中妇孺可是无辜的,不行不行。”
“?”诡狐两次想要开口,都被摁了回去,心中憋闷得想要跳脚,却不知道这苏公子到底是怎么个发落,现在完全像个傻子一样看看骞叔、又看看苏宽,干脆听天由命好了。
“诡狐!”苏宽叫他了。
“公子。”诡狐终于说出两个字,胸中这口气顺了点。
“全数杀了你们,你们罪有应得!”
“!”诡狐刚刚顺了点气,又被悬起来的心堵上了。
“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
诡狐都快哭了——你杀了我好了,说话这样大喘气!这心脏上上下下地,多难受啊!
“我放你们全数回去,还送你们一车麦子。”
“???,公子,当真!”还真是坐过山车一样啊!
“汝质疑本公子的话?”苏宽眼睛一瞪!
“不敢不敢!只是,公子有什么条件?”悬着的心下来了,诡狐又机灵起来。
苏宽赞赏地点点头,说:“诡狐族长,姜戎也算是华夏一族。周太王之妃、王季之妃、周文王之祖母等皆称“太姜”,均出自你族。故汝族也算是我诸夏之近亲。亲戚有了难处,我苏宽还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