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弃马登车,和师傅田丹共乘。而以豢龙宝的体型,只能上了自己的车,尽管苏宽奇怪豢龙宝跟着去渑池做什么,但是眼下却无法询问。
太阳渡至渑池九十余华里,若是现代只是半小时的车程,这个时代为三舍路程,所谓一舍即步卒一日行军三十里就得住下来。好在苏宽部皆为车骑,只是半个晚上的行军,上半夜还有星光可借。
命令下达,行军计划就由旅帅府人制定出来,苏宽签署之后就开始施行。
辎重车队提前于两个时辰前的未时出发,那时刚刚过午。好在这段路程是周王朝联通镐京和成周的重要通道,以虢国和周王的联系紧密,道路的使用频率非常高,所以修缮维护一直完善。
这个时代夜间行路是极为少有的。
此时还不像战国时代,铁器普遍使用,人口增殖,土地被大量开发出来。除开少量城邑,大量的山野乃蛮荒旷野,豺狼虎豹横行。行旅客商往往要结队持械而行,某些路段更要到日上正午才敢通过,清晨和黄昏是万万不能通行的。
但是苏宽一部五百人,五百火把却不用怕——什么猛兽比得上持枪带弓的骑兵?
在三个时辰之后的子夜,马队赶上了辎重车队,同时前方也出现了渑池新城的灯火。
路前方传来马蹄声,过来一车两人。
前方十里有斥候探路,既然没有回报,苏宽知道应该是熟人过来了。来到面前一看,原来是无病,另一人却是姜异。
“国君到了渑池。”无病说道,见苏宽在打量姜异,又说:“姜异等你一整天了,看见火光就央我带他过来迎接。”
苏公到了渑池!如今国中苏明在坐镇。
没想到!自己成个亲,国中太傅到了,国君竟然也到了!国中如此重视此地,北方邢国形势真的如此紧张了吗?
路途之中不便久谈,看看姜异比前两个月时似乎还长高了,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亲近,苏宽心里高兴,于是拉着他上了自己和田丹的车,跟上队伍向渑池前进。
路上询问姜戎现状,得知姜戎族人三个月中已经来过数次。带来了近十万斤的精铁矿,也拉回去了上万斤的粮食。再来几次,加上原有的储备,今冬族人将不会挨饿了。
苏宽对姜异说道:“下次你父来,告诉他,只要族中粮食紧张,不必管十换一的规矩,只管先拉粮食回去,记账就是。以后兑换比率慢慢提高。”
姜戎欣喜!族中人力多有,石头比粮食打称,十比一族中已经是很满意的了。而且族人过来都能得几顿饱饭,故而都争着过来送。
苏宽接着道:“再过一个多月,大雪下来黄河上冻,等冻结实了再送矿石,可以省得过渡,十分省力。”姜异点头道是!
没多久,队伍就进了渑池。军中府人打前站的早已准备好部队的营地,各卒长、副卒长自去带队安排驻扎不提。
无病道:“苏公有言,今晚休息,明日叙话。”说完也去复命。
夜间路上说话不便,苏宽憋了一肚子话想和田丹说。此时田丹却说道:“明日午时再议。”说完竟和豢龙宝带着姜异一起离去了。
苏宽回来,渑池就有了主人。渑池众人的心中,苏宽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不知不觉就成了众人的主心骨。看见城主府的灯光亮起,渑池人悬了几个月的心不由得大定!整个渑池好似忽然间祥和安宁起来。
一夜无话。
次日晨,苏宽来到城北的营地,卯时升帐。
“今日训练照常进行!密集方阵科目。暴昭,由你领队去城北训练场。下堂之后各卒带走。”军伍之中可没有什么昨日辛苦,今天休息的说法。
暴昭答应道:“唯!”
“公孙禽升任卒长,副卒长由你自己指定。”苏宽的原副卒长公孙禽是卫国人,贵族出身。
黑夫和暴昭苏宽却不打算动,军队乃乱世中安身立命的倚仗,需要牢牢掌握。
接着询问府人:“部伍营地、马匹食水的安排妥当否?”
“皆已妥当!”
“明日起准备接收从虢国来的新兵,新兵一到,立即开始编练。”见各卒长答应,苏宽又看向几位府人道:“新卒人数两千,比我们原来的全旅人数还要多,食宿需得备好!”
暴昭为府人之首,大声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