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是个下大夫,这边也出动一位下大夫出门迎接。
进了营中,来使询问:“贵国主帅何在?我军主帅有书信遗之。”
这边下大夫答道:“吾国国君昨日受了风寒,回营又大大生了场气,须知怒火伤身啊!这不,一病不起,不能接见尊使,还请见谅!”
“那我这使命……?”使者诧异道,心想:我们太子逃了几十里,跑得灰头土脸的没有病,你这胜了一场怎么反倒病了?
“无妨!国君已经命副帅郭箸暂领军务,大帐之中酒宴已经备下,尊使请!”
将来使一行三人让进大帐,果然已经酒宴齐备,虢国军队副帅迎到大帐门口,将使者三人让进帐中。
使者倒也敬业,进帐一站定就呈上书信。
郭箸接过书信,略看看,再想了想虢丑的交代,就说道:“贵军的指责我军不能接受!”郭箸将书信放下,接着道,“我军昨日那完全是意外!来人……”
只见从帐外进来几个士卒,抬了个箩筐进来,往地上一倾,咕噜噜几个人头滚了出来。
使者正不明所以,郭箸说道:“昨日军阵之上,传令出错,我国君回营大发雷霆,已经将传令官、掌旗官处斩!请尊使验看!”
那使者贵族出身,见了人头胆战心惊,哪敢去验看。倒是后面两个副使以前随着姬称没少杀人,此刻上前一看,顿时心里直骂娘——这明明是我晋国的人啊!
原来,虢国人从关中迁来。关中男子扎发髻都是偏右的,或者左撇子就偏左。这几个人头的发髻都是在头顶正中,正是晋人的习惯。使者心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
两人对正使附耳一说,正使点头,然后对郭箸说道:“既如此,请回书约期再战!”
“哎呀!尊使请见谅,请转告贵军统帅,我军主帅一病不起,无法应战了啊!”郭箸双手一摊。
于是三人对视一眼,个个都是一肚子气,齐齐冷笑,抱拳禀手道:“既是如此,告辞!”
“不送!”
待使者出帐远去,虢丑带着几个幕僚副将哈哈大笑着进来,说道:“如此行事,果然令人心情愉快啊!他们不食,来来来,大家入席,吾等分而食之。”
待大家入座,郭箸问道:“虢公,如此行事不合规矩,恐落人口实。”
虢丑笑着说道:“郭帅差矣!如若按着规矩来,丧军失国,则你我将成千古笑柄、万载骂名!孰轻孰重啊?”
却说使者返回联军大营,当着两位主帅的面把出使的情形一说,虞侯气得三尸神暴跳!反倒是诡诸像是早知道会如此一般。诡诸开口对虞侯说道:“虞侯勿怒,那虢君既然避战,岂能如他所愿?”
士蒍此时接下来说道:“我军新败,今日且歇息一日。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兵发下阳城下!”
掌卜大夫郭偃此时出班说道:“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攻之。’吾适才卜得一卦,卦象不佳啊!还要慎重行事。”
虞侯说道:“郭大夫不知,吾国中已经又增兵三千,战车百乘,午后将至。如此我军兵力超过虢军一倍,明日先拔掉下阳城外两座大营!”
诡诸大喜道:“善!众将听令!全军拔营前进,于下阳城北三十里扎营。”
此刻的虢丑刚刚酒足饭饱,对着同样心满意足的手下道:“既已醉饱,北大营警戒,西大营众将且去安歇。酉时西大营全营造饭,准备开拔出征!”
众将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