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蒍心中一凛,心道:“公子这是要……当前如此局面,公子本人绝无可能离开新绛,那……”
想明白了,士蒍回答道:“公子,就算是硬柿子也只是柿子罢了,晋西南二百里之骊戎害我幽王,该当讨伐。”
所以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都一百多年之前的事,四五代人过去了,现在拿来做罪名讨伐。
苏宽奇怪地问:“骊戎?其地处骊山之东,紧靠秦境啊?”
现阶段秦国和晋国都还没有大肆扩张,不象春秋后期那么庞大,且当前诸夏与戎狄杂错而居。比如晋与苏之间就有山丽之戎;而秦与虢之间又夹杂着犬戎,也就是骊戎的地盘。
“无妨,秦武公去岁曾与晋侯书,约期合击骊戎。晋侯无暇出征,回书乃吾亲笔所书。今只需再修书一封送与秦公,约期举兵合击就是。”士蒍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知道骊戎失去了申国这个盟国,又挡在秦国与中原联系的路上,对秦国来说如鲠在喉。
“哦?如此汝先修书与秦公约好合击日期,快马送去。待取得回信再做道理。”苏宽说道。
苏宽也知道,骊戎是申国的婚姻之国,自从十年前申国被楚文王吞灭之后,骊戎就尴尬地发现自己突然成了群狼环伺之下的羔羊!周围的秦、虢、晋、楚都在盯着自己在磨刀霍霍。
而真实历史上确实是晋、秦在这几年首先联合攻伐骊戎,逼迫骊戎求和。秦取一双美玉而归、晋获骊姬姐妹而归。在这十几年之后,虢国在丢失下阳城的情况下仍然出兵讨伐骊戎,晋国正是趁虢国国内不稳却对外大举兴兵的机会一举灭虢。
“喏!”士蒍抱拳禀手答应,转身离去。
苏宽回过头来看着百里奚,见他如今面色红润、神态安然。比之初见多了些从容,少了些窘迫。
苏宽感慨道:“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
那意思是:都是娘生爹养的,地位可以改变人的气质,奉养能够改变人的体质,可见地位是多么重要啊!
百里奚动容道:“全赖公子拔某于困窘,脱某于贫贱,奚永志不忘!”
“子明先生胸怀锦绣,腹有韬略,无需自轻!此前投靠来渑池的那些公子和士子们可堪使用?”
“才学么,最弱的也堪管理一邑。”
这个才学可不是什么诗词歌赋之类的,而是指的治政实务水平。
“好!都先就近在国都的寮署中派下去吧。将来你挑选一些作你的僚属。”
“公子,我将来是何官署?”
“卿事寮。”苏宽说道。
“啊?”百里奚吃惊不小,果然是重用!
卿事寮为商、周之官署名,其主要职能就是处理四方诸侯以及夷戎部族的各种事务,地位极为重要,掌国之政事,略如后世之“尚书台”,其长官称“卿事”,又作“卿史”。百里奚这个卿事寮是管理两国的卿事寮,属于苏宽之下、协助苏宽对两国进行施政管理的机构。
“哈哈哈!子明先生,早些安歇,勿太过操劳了,将来本公子还要重重地仰仗于你呢!”
“奚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公子。”百里奚连忙再拜。
苏宽再拜还礼。
苏宽待百里奚告辞离去,一扭头,就看见暴昭站在墙角一脸的仰慕看着自己。
苏宽看看身上,又摸摸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暴昭傻了半天,才听到公子唤自己,于是回答道:“公子,你将来必能封君的。”
“哦?为何啊?”
“我在成周见过的那些国君,没一个比你更像个国君的了。”暴昭嘴贱道。
“少贫!本公子还有个本事哪个国君也比不上,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踹人!”见暴昭跑出老远,苏宽叫住他,问道:“我叫你物色人手,组建士师,如何了?”
“公子是说邦谍?我去军中找了侯正讨人手,晋军新立,他也正在找人手。”
“去民间招人,要查三代,然后训练之后才能使用。要抓紧了。”权力交接,现在的苏宽比较没有安全感。
他又看看暴昭,问道:“想你爷爷吗?最近你回一次苏国顺便帮我办点事。好了,本公子睡觉了,你自便吧。”说完,苏宽往床上一躺,片刻就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