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部刚刚抵达安阳,卫君朔就派人追上来。
原来,苏宽所部骑兵飞驰电掣经过朝歌的时候,卫君朔听到禀报,就急急跑上城头观看。
眼看着大队黑甲胡骑从城外掠城而过,军容整齐杀气腾腾,卫君心中惊惧!看旗号,辨认出应该是王师的旗号。
看到行军队列中间时,突然看见表示主帅的饰有牦牛尾和五彩析羽的黄牙帅旗。
卫君心中疑惑,这部兵马虽然不少,最多却不会超过五千,怎么会有周大师的帅旗?或者此为中军?那是不是说还有其他军队?自己国内出现那么多的骑兵,作为地主如何心中不慌?
终于又看见苏字大旗,卫君朔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亲家的那个小子,刚刚新任的周大师苏宽领军路过!
就在城头上,和众大夫们商议之后,认定是王师应援邢国之难!卫君朔这才放下心来。
春秋时代各国是“君封民不封”,各国之间平时不设关隘,人民可以到处流动,人员随意往来。所以经常可以听到谁谁谁心中一个不爽,就跑到其他诸侯国去了。
象孔子周游列国太傅田丹青年时期的游历百里奚未发迹前的到处投简历都是如此。只要我带上你,你带上钱,就能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签证?那是什么?
各国相互征伐,也都是在国境上约架。打不赢的逃跑,打赢了则长驱直入。吃了败仗的国君往往弃国而逃,逃到交好的国家去避难。反正这块地是周王封的,你也拿不走。能拿的你拿着走好了,你走了我再回来。
使者出行则可以奉献束帛,换取途中各国的招待。但是这束帛可不是过路费,而是以官方身份表达两国之间的善意、表示对当地国君的敬意。可是军队经过他国,则应该和该国事先交涉,取得同意。
苏宽军如此急行军经过卫国都城,而没有通报卫君,除了应援邢国之难,还能有什么更为紧急的事情呢?于是商议的结果是:派大行大夫前往交涉,先问明来意,确认是援邢的话,如需提供军资则可适当协助到底是王师嘛!
苏宽部刚刚抵达安阳城外,一边遣人往安阳城交涉,一边正待开始扎营。此时辕门刚刚立起,这时代立辕门简单,将车上辎重卸下,两辆战车竖起来,车辕朝上相对,这两车之间就是辕门了。
因为是轻骑急进,军用缺乏,暴昭就提议苏宽,找卫国寻求帮助解决。两人正在商议之时,就见有一行六人从苏宽部的来路赶上来问讯。苏宽于是和暴昭来到辕门处接洽,来者正是追上来的卫国大行,大夫孔坤。
苏宽带着从人迎上去,与孔坤几人见礼。
孔坤问过果然是苏宽出兵应援,于是立即派从人追着苏宽派出的人,相伴前往安阳城中接洽军用,然后随着苏宽往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帐篷中坐下。
“吾轻兵急进,军中简陋,孔大行见笑了!”苏宽客气道。
“王师过境,卫国身为地主,正当犒劳王师,奈何不知大军行程,有罪!”孔坤也客气地回答。
一国大行,自然是口舌便给之人,三两句话,孔坤就和苏宽熟络起来。
步卒日行三十里,骑兵日行九十,急行百二,强行可达百十里。苏宽整日行军,近二百里。今夜也想让士卒们能够好好休息。反正要等安阳的物资过来,也就和他攀谈起来。
“贵国太子前番提到公子辟疆,吾如今在成周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其人现在何处?”苏宽问道。
“前月还在朝歌,说是从云梦山中下来,去了稷下学宫,才学为管相看重,做了下士助教。”孔坤道。
前两个月,卫国太子曾经前往晋国寻求苏宽帮助,本来此为外交大事,孔坤应当随行。然而卫君当时处境尴尬,刻意淡化国家之间的外交意味,而是让太子以家事为由出访,故而孔坤没有随行。不过这个事情他身为大行人,自然是参与策划,非常清楚的。
而那件事情经过苏宽的插手,其结果果然对卫国大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