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言看他黑沉的脸色,笑开了花,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挑衅他,眨了眨眼忍住笑意,若无其事道:“那我回去咯,夫君中午一定要好好吃饭哦……”
说完转身轻巧地出了门,步伐里都透着开心。
马蒙揉了揉眉心,恢复了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
姜清言出门的时候跟前来汇报消息的衙差错身而过,那人忙跟她行礼。
姜清言让开一步,没有受他的礼,笑盈盈让他进去跟马蒙汇报。
她毕竟不是公廨中人,也不想摆什么参军夫人的架子。
“进来……”马蒙一向直来直去,正事从不拖延,“什么事?”
那人知道马蒙的性子,也没废话,长话短说。
“木记铁匠铺的木林郎来报官,说有要事想面见参军,听那话音是跟太阴会有关……”
马蒙立刻站了起来:“带路!”
木林郎刚到公廨不久,马参军就来了,他心里暗暗对官府又多了几分信心。
早就听说马参军为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此刻见了马蒙,那种正气凛然的气势更是让木林郎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对。
太阴会贼子妄想收买他为他们打造兵器,他木林郎虽然开铁匠铺,但那只为了赚钱养家糊口,他可不是那等见钱眼开连家国大义都抛之脑后的人……
马蒙听木林郎说了他的经历,一时有些动容,上前拍了拍木林郎的肩膀:“木兄不愧为我大唐的铁匠!这番豪气干云……丝毫不为金银财帛所动,马蒙佩服!”
木林郎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司法参军,更是感慨万分。
寒州城人人都道马参军桀骜不驯不近人情,都说太阴会猖獗是官府无能,但只要还有马蒙这样愿意听百姓之言的官员,军民一心,太阴会那帮宵小就是跳梁小丑!
木林郎立刻叉手行礼道:“多谢马参军信任,望您早做准备!”
马蒙心里有了主意,跟木林郎叮嘱了一番便让他回去了。
…………
“回去跟夫人说一声,我晚上下值会晚些,不必等我回去用晚饭了。”
马蒙想想自己今天的诸多安排,忙让人回去给姜清言报信,生怕她因为一直等着他而耽误吃晚饭的时间。
“是!”
那小厮是参军府新调教的,人机灵又有眼力见儿,听到马蒙的吩咐就知道马参军有多心疼夫人了,他们这位参军夫人性子好,对下人也从不苛待,两位主子恩爱有加感情甚笃,在参军府做下人规矩也不多,是难得的好差事了。
马蒙可是早早就让秦老把过脉了,他身体好得不得了,两相对比下来清言的身子就要娇弱的多。
秦老耳提面命,如果打算要孩子,一定要让她把身体养好才能少遭罪。
马蒙原来不喜欢小孩子,也没想过自己有成家的一天,但是现在有了心上人还成了婚,他便开始期待将来有个属于他们的小娃娃。
秦老说过,还是有准备一些比较好,马蒙在关于姜清言的问题上一向听劝,且秦老也是被他视作父亲一样敬重的人,立刻决定要先把清言的身体调养好再要孩子,他可不舍得她吃太多苦。
做司法参军这么些年,各种市井传闻没少听,磋磨妻子的也不少见,听说女子生产可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他之前还纠结如果那么危险不如就不要小孩了。
但是跟姜清言也偶尔聊过这个话题,小姑娘虽然羞涩,但还是一脸期待地跟他说起以后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听了马蒙的担忧和良苦用心,姜清言更是感动不已,完全不排斥将来给他生孩子,马蒙是很开心的。
不过清言年纪还小,他也不着急,因此目前都特别注意,汤药基本没断过,不打算太早有意外。
秦老说过等清言年纪再大些,到时候危险相对会小一些,再加上秦老的医术和他新收的专门为妇人看诊的女徒弟,一定确保他们老马家的第一个娃娃顺利出世。
见那小厮领命而去,马蒙便开始处理手头的公务,又叫了暗探回来,如此这般地安排好人手。
目前太阴会还是寒州府的心头大患,尤其是最近,又有冒头的趋势,马蒙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是有什么倚仗,骗得那么多人都相信,在短短半年就重新招募到这么多会众呢?
加上天宝楼见到的那个高大男子……那一伙人来寒州又是所为何事?
寒州正值多事之秋,近期借着太阴会的势头,各种刑事案件也频发。
虽然事情不算大,也不难处理,可是架不住多啊,长此以往下去,也容易让民心不稳。
寒州属于边塞,这里的民众本就比其他地方的民众性情彪悍的多,会使枪弄棒的也不少,能镇住这里的司法参军一定足够有威严,马蒙便是行伍出身,自己战场拼杀拿到军功才晋升上来的。
像田畴那种完全没带过兵的文人官员在寒州反而是异类。
马蒙不是烦文人出身的官员,但是田畴那个怂包的软弱做派实在让马蒙看不上眼,而且这家伙甚至没带过兵……
寒州真要有什么事,估计也指望不上他。
马蒙想了想,好像有一阵子没见田畴给他使绊子了……
也不知道是最近想开了?还是忙着给廖刺史拍马屁下谗言去了?
太阴会的事情找他商讨也没用,廖刺史只关心摩什大师的舌舍利,也不像是会在这种军机要事上费心思的人。
想早日铲除太阴会、建功立业,还是得靠他自己……
马蒙是一刻也不得歇,又把手头现有的消息整合了一遍,之前活捉的几个太阴会余孽都已经被他快刀斩乱麻……砍头了。
反正只是小喽啰,知道的消息不多,一方面杀鸡儆猴,一方面也是防着万一太阴会又出什么阴招儿把这些人救出去,反而会泄露官府的动向。
至于孙大力,马蒙算是动用了他从军以来所有的刑讯手段,一点没让他好过,但是他还没想让这贼子死的那么痛快。
马蒙用从秦老那边“偷师”的针灸之术又把他的全身经络废了一遍。
姜清言从来没过问这些事情,她还以为这几个人早就一起归西了。
马蒙怕吓到她,也不想让她回忆起那些难过的经历,一次也没主动提过这些事。
反正敢伤到她的,他都不会放过,务必要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