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方向上,廖信当然听从长安的调令,他绝对没有谋反的意图,只想安心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摸鱼”。
反正公务都有马蒙这个能干的司法参军,私下里有田畴天天拍马屁,给他提供满满的情绪价值,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他才不想和陆都督打交道,平白矮他一头。
马蒙对廖信的心思洞若观火,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了,他自认还是很清楚廖刺史每天都在想些什么的。
田畴在旁边跟个背景板一样,两个实权人物在讨论如何剿灭太阴会,他只能旁听,基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马蒙一边跟廖刺史提建议,一边用眼角都余光悄悄关注着田畴的表情变化,暗自揣摩他的心态。
见田畴的目光一直焦着在太阴布防图上,马蒙走到桌前将图卷了起来。
廖信不明所以道:“马蒙你这是?”
马蒙不慌不忙道:“廖刺史有所不知,这图是我的密探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干系重大且极为珍贵,我还没有誊抄,担心不小心被茶水沾湿就不好了……”
廖信暗道马蒙还挺细心,便没再多说什么,不过马蒙提起太阴山,倒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卢凌风如今情况如何?你的暗探有没有获知到他的情况?”
马蒙不动声色地看了田畴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我的暗探说,卢凌风确实已经叛变,投靠了太阴会,还受到赏识,如今正在太阴山居住。”
田畴松了口气,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他好些日子没跟太阴会联络了,信息有些延误,此刻还不知道卢凌风已经下山了。
见马蒙说的跟他之前听到的情况没啥出入,顿时放下了些疑心。
廖信不关心卢凌风怎么样,闻言陷入了沉思,不屑道:“看来卢凌风应是把舌舍利交给太阴会,才换得自己受太阴会重用……哼,还以为是铮铮铁骨,其实是沽名钓誉之辈!”
马蒙强忍着才没有当场翻白眼,廖刺史还好意思说别人沽名钓誉,卢凌风再怎么也比他们强一百倍。
人家一个受朝廷排挤、被下放的官员,只为了剿灭跟自己不相干的反叛组织,出生入死潜入太阴会。
这俩货享着朝廷俸禄却不干实事,只想着狗苟蝇营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
廖信说了卢凌风几句,转而又一脸期待地看向马蒙道:“若是我把寒州仓和惠安寺的官兵都调给你,你觉得拿下太阴会有几成把握?”
田畴没说话,在旁边一脸玩味地盯着马蒙,看他如何作答,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马蒙还想钓鱼呢,可不想就这样被廖刺史打发出去了,忙道:“这些人手即使全调出去,能不能全歼太阴会不好说,但寒州城可就内部空虚了……”
“不过若是陆都督愿意带兵在城内驻守,属下这边倒是无妨……”
说来说去,就是无论如何都需要陆思安的协助作战,光靠他们官府这点子兵力,无法支持他们双线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