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看起来面色如常,其实心里已经问候了廖家的祖宗十八代,他知道廖家不是君子,却没想到他们一家子都这么不要脸,这种损招儿都毫不犹豫地用。
他以前还以为世家大族都是把体面放在第一位,死也会死的体面,没想到就被自己遇到个世家之中的大奇葩。
一般来说,这种有伤风化的作风官司都是女方吃亏,所以一些采花大盗的案子不容易破,就是因为很多姑娘家碍于羞耻心不愿到公廨作证或指认。
他也一直很理解这部分姑娘,进而开始有刻板印象,觉得没有哪个姑娘宁愿赔上自己的名声也要陷害哪个男人,尤其是很多世家大族重视体面,宁愿把一些私奔的有情人悄悄处决也不让这种名声外传,一直到天后当政这种情况才好一些。
马蒙一开始就猜到廖家不会乖乖就范,他只是借着抄家的名义拖住这几个主子级别的人,所以才一直跟他们闲扯,为的是让下属在他们转移证据之前把证据搜查出来。
他甚至想到他们会安插暗卫埋伏自己,当时还一直在留意周围有没有藏匿的人手,万万没想到他们会拿自家唯一的姑娘名声来碰瓷自己。
马蒙现在明白了,这种事,就是不要脸的人怎么都会赢,要脸的人只会一直输,谁要脸谁就输了。
可是他实在做不到跟廖家一样不要脸,更不可能到公堂上,面对面去跟这个女子掰扯他们以前到底有没有私情。
难道这个哑巴亏他真要咽下去?清言要是知道还能忍?就算她愿意为了他忍让,他也绝不同意!
马蒙眉头紧锁,陈直很是歉疚,特意跟他道歉:“参军,都怪我没看好她,才让廖家钻了空子……”
马蒙没有怪罪下属的意思,虽然绷着脸,但也宽慰了他一句:“是我低估了他们丧心病狂的程度,不怪你。他们已经在垂死挣扎,自然是什么招都会用,防不胜防。”
陈直更加惭愧,这比马蒙骂他练他还更让他难受,明明是自己的疏忽,后果却要让参军承担,他真是罪该万死……
陈直想了半天,咬牙发狠道:“不如我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马蒙冷冷打断道:“你把她杀了,我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别人也就更相信真的是我把她逼死了……”
陈直无言以对,只能沉重地跟在马蒙身后,脑子都快转得打结了。
马蒙虽然心里对廖家这群人厌恶到了极点,但进城之前还是特意嘱咐陈直,让他按照之前保护小五的规格来保护这个廖心雨,在这件事有具体对策以前,绝不能让这个女子轻易死了。
陈直打起精神,恨不得拿项上人头来担保自己一定不会让参军失望,其他的只能等参军去和陆都督汇报以后再做打算了。
就是不知道参军打算怎么跟夫人提起这件事,总不能真的让这个女人登堂入室吧?
陈直不敢多问,只能先按照马蒙的打算办好眼前的事,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陆都督应该不会完全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