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走了后,老夫人靠在软被上闭目养神,只字不提怎样处置凤惜舞的事。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人人低头垂手而立,谁都不敢开口询问,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母亲!您没事吧?吓死儿子了!”
“祖母,您身体不要紧吧?吓死孙儿了!”
老夫人睁开了双目,凌厉的眼神“唰”的扫过进来的两人,威严的呵斥一声,:“我还没死呢,你们慌乱个什么?跪下!”
得知老夫人昏迷不醒的消息后一路上惊恐忐忑,着急慌乱的裴乾和裴晏安,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倒在地。
低垂着头的裴乾想着老母亲方才的声音里中气十足,惊慌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偷眼看向了床上的母亲,被那威严冷厉的面孔吓得又垂下了视线。
跪在地上的裴晏安低垂着头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祖母安康无恙,这伯爵府的荣耀富贵还能支撑下去。……
裴家的男人都回来了,身穿五品官服,侯爵降级承袭了伯爵之位的裴尚,端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眼神看到被罚跪的朱氏时,眸子里涌上了一股厌恶之色。
这个蠢货正妻,身材走样肥的像猪,脑子蠢得更像头猪,比起两个娇美又体贴的爱妾来,简直让人不想看上一眼。当初那个算命瞎子批八字说她身带旺夫运,定能助夫君仕途通达步步高升,高官厚禄贵不可言。可是定亲后,大梁国皇帝就颁布了降级承爵的圣旨,他这个侯爵府的世子降级只承袭伯爵之位。成亲后,他在官场努力钻营了二十多年,还是个从五品的官职。要不是她肚子争气,为裴家生下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真想找个借口休了她。
裴尚的视线从跪在地上的朱氏身上移开,转到坐在旁边的裴静云身上时,心里又涌上了一股厌恶。
这个被夫家休了的二妹子,长得丑心更丑,嚣张跋扈厚颜无耻专爱挑拨是非,搅得娘家也不安生。偏偏老母亲最宠溺偏爱她,连他这个当家人的兄长都要窝憋着让她几分。
天色已近黄昏,屋里的光线有些暗了,老夫人的面容更显得晦暗不明,眸子里闪动的光芒却更冷更厉。
:“那个女魔头还没有走,凤惜舞那个小贱人暂时动不得,这口恶气就姑且咽下去,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该做的事还要做,伯爵府的尊贵体面必须维持好。三千多两银子的花费,不能消减,你们想想,怎么筹备这笔银子吧?”
二房的老太爷裴才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老妻和儿媳被长房欺负挨了打,他再软弱再老实,心里也有怨气。
裴乾一脸的为难之色,嘴里诺诺着说道:“布庄前些日子染坏了一批布料,如今是入不敷出,酒楼倒是赚了点儿钱,都贴补到布庄生意里了。要不,……将城南的那个田庄变卖了,也能卖到三千两银子。”
裴才抬头斜暼了二侄子裴乾一眼,心说要不是你这个贪婪鬼想着投机取巧偷工减料,那批布料怎么会染坏?这话他只能在心里腹诽,却不敢在护犊子的老夫人面前说出来。
一个裴才一个裴乾,当初怎么就起了这么个破名字,怎么就没想到这名字的晦气,将伯爵府的生意交给了他们二人打理?老夫人心头一阵懊恼后悔,咬着牙关才将这股情绪压下去。
:“只能这么办了,眼下急需银子的三件事哪件都不能耽误。
等晏川凯旋而归时,升职封爵不在话下,金银赏赐也不会少,到那时,就是我裴家重新崛起的时候,曾经的荣耀风光,都会回来的!”
老夫人坚定的话语,让裴家的男人们都是精神一振!仿佛荣耀风光,富贵奢华近在眼前了。
罚跪在地上的朱氏心头一阵火热,酸乏的腰背直了直,感觉膝盖也不那么疼了,即将光宗耀祖重振裴家门楣的裴晏川,可是她生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