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舞从娇娇手里接过了图纸,双手捧着躬身递给了鲁王殿下。
鲁王李承哲接过了图纸细细翻看,古井无波的眼眸里渐渐的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看的仔细,定北侯顾墨尘和凤惜舞默立一旁,皆不出声打扰。
良久,鲁王李承哲终于将那一叠图纸看完,抬眸看向凤惜舞,:“你这些奇妙精巧的物件儿,是用来医病救人的?”不等凤惜舞回答,他指着图纸上的几个止血钳问道“这几个巧妙的小物件儿,是不是深度伤口止血用的?”
这位额头宽阔眼眸深邃平静的三皇子,衣着气质朴实无华像个普通的作坊工匠,但却是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器械的用途。
凤惜舞心里敬佩,恭声回道:“鲁王殿下慧眼如炬,民女是千草堂的东家喜欢专研医术,师承华神医,是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这些样式奇特的物件是我和师父研究医术用的器械,如殿下所说,是用来医病救人的。”
一直面无表情的鲁王李承哲竟然笑了笑,:“看这些奇妙精巧的器械,想来,你和令师是在研究一种神奇的医术。这个活儿,本王接下了。”
这活儿接下了?凤惜舞激动的心里一只小兔子乱跳着,当今大梁国三皇子可是素有“赛鲁班”美称的大匠师,她想都未敢想过这些手术器械鲁王殿下会亲手为她制作。
激动喜悦的福了一礼,:“多谢鲁王殿下。”看到鲁王身边的定北侯顾墨尘,想到是这位贵人为她找来的三皇子这位大匠师,赶紧又对着定北侯福了一礼,不能再装作不知其身份,感激的致谢“多谢定北侯,民女感激不尽。”
定北侯顾墨尘只是淡淡的说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鲁王李承哲更是直接简洁,:“凤惜舞,你跟我去趟匠庐,挑选商定下用何种材料来制作这些物件儿。”
定北侯顾墨尘那辆宽敞的乌蓬马车里,鲁王殿下和定北侯并肩而坐,凤惜舞和娇娇青儿三人拘谨的坐在对面。
鲁王李承哲一直低着头垂眸细细翻看着手里的图纸,痴迷的头也不抬,视线聚焦在手里的图纸上,神情专注的心无旁骛,好像早就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定北侯顾墨尘身上的那层无形的寒冰仿佛消融了,车厢里近在咫尺的人也感觉不到那股冷意的威压,虽然神色依然冷峻,但那张英俊的脸庞线条柔和了不少。凤惜舞偶尔偷偷瞟上一眼,心想这人要是不冷着一张寒冰脸的时候,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顾墨尘也时不时的偷偷瞟一眼凤惜舞,尤其是她右眉梢尾隐着的那颗小米粒儿大的朱砂痣,吸引力实在太大,总想去看一眼,然后心头跳一下。
小丸子,凤惜舞,两张面孔不时的在他脑海里交错重叠。可是,幼年的凤惜舞一直和她祖母生活在荆州老家,怎会出现六百里之外那处神秘的原始森林地带神农架?
他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年龄相仿右眉梢尾长了一颗朱砂痣的女子很多,这些年他就因为这个线索找到过十几个,却都不是他的小丸子。
宽敞的车厢里坐了五个人并不挤,但气氛却是静默的诡异。鲁王李承哲痴迷专注于手中的图纸里,定北侯顾墨尘紧闭双唇默声不语,娇娇青儿面对武功深不可测的定北侯是紧张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凤惜舞开始时有点儿拘谨的不自在,撩起车窗纱帘一角儿看着外面的景致时,也就淡然如常了。
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好像是到了京城最北边,远离了繁华热闹,店铺行人越来越稀少,马车拐进了一条幽静的上坡路,路尽头处是一个依山而建的灰色墙壁的院落。低调简陋的门楼上一副牌匾上是两个遒劲古朴的大字,《匠庐》。
马车在院门前停下,定北侯顾墨尘淡淡的说了声:“鲁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