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去改变这个世界吧!”
新择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对他说的又不像对他说的,可也没有意义了。
就在一瞬间,巨大的蓝鲸后背扬起巨大的水花,水花像一阵临空的巨浪向四周喷射而出。顷刻间,蓝鲸的尾鳍腾空而起,一堵近百米高的蓝灰色高墙耸立在新择身后。随即倾倒下去,重重的砸向地面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海滨浴场内,一头巨大到离谱的蓝鲸毫无声息的横在海边。灰尘弥漫整个天空,血红的薄雾消失了,大滴大滴的水珠从灰蒙蒙的云里滴落下来,转眼间下起了大雨。
老田淋着雨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哽咽的自言自语道:“新择,新择,你叫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现在连她唯一的孩子都照顾不好。我真是个坏哥哥,坏舅舅。”说着就用双手打自己的脸。
坐在长凳上的严老师双手撑着额头哭出声来:“都是我判断错误,就不该让他去……”话说到一半嗡声哭了起来。
一位年迈的老人伫立在人群中,她目睹了这一切叹息道:“唉,善意本无罪,却招了恶报。无情能独善其身,却孤寂无援,多情人身心俱疲,却尝尽人间冷暖胜友如云。是善似恶,是恶似善;有情望无情,无情恋有情。一切只能由你们自己定夺罢。”说完老人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警笛声。很快救护车和警车赶来了,连当地的记者也一并来了。
他们的到来使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医护人员和警员迅速的从车上下来,做好一切准备。记者也跟着紧张的节奏紧随其后。
一名女记者穿着雨衣,身边跟着摄影师。她撑着一把雨伞来到老田身边,询问这位工作人员发生了什么事,想了解具体情况。
可老田只是低头抽泣着一声不吭,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脱掉工作服,让别人不要打扰自己,他只想一个人待会。
记者安慰他,叫他把痛苦说出来就会没事的,可老田还是未吐出半个字。这时一位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个年轻警员帮他撑着伞。
他挥手示意记者离开,记者递给他伞。他半蹲着身子,手里撑着的伞斜向老田不让他淋湿,问道:“老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尽力而为。”
老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突然身体颤抖一下,坐在地上的他双手抱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老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要一直哭啊!”老田的反应让他心里不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可老田依然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迟早会知道的。”
说完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老田叫住他:“傅振国,对不起,没照顾好新择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失责了。”
新择的父亲傅振国呆在原地,随后他丢掉手里的伞双手按在老田的肩膀上大声问他,想确认自己没听错:“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田鼓足勇气,抬头望着傅警官,全身湿透的他从眼睛里流下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我说……新择他……他可能已经不在了。”哽咽的说完后他又低下头去。
傅警官缓缓直起身子,看向不远处的沙滩上那座蓝灰色的“小山丘”。他一言不发的望着它,仿佛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大雨中向他招手,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噩耗后的傅警官没有流泪,因为他是警察,在他觉得,一切问题在没有查到水落石出之前,都只能听信一半。虽然傅警官一直坚信这一点,可他的心却像被什么撕裂了一般疼痛。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女记者穿着雨衣对着摄像头,脸上全是雨水,但还是大声的解说着现在的境况——
公元20xx年7月1日下午4点30分,在南海岛海棠区海滨浴场,现在正下着大雨,一头超巨大的蓝鲸搁浅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