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厨房里传来“乒呤乓啷”的洗碗声,和罗天宸夫妻俩的争吵声。
罗天宸认为帕帕罗是《山海经》中的神兽白泽。虽然他和白泽龙首,通体雪白,头有双角的形象截然不同。但帕帕罗会言语,身上散发着奇特的气息,使人感到祥和与安宁。光凭这一点,罗天宸断定他就是白泽无疑。
而妻子陈惠乔却否定这一猜测,凭她多年对动物的研究,她推测,帕帕罗一定是某种变异物种,或是两种不同生物的杂交产物。因为在她观察看来,帕帕罗形貌像狗,但又有熊的特征。
对此,两人争论不休。一人沉迷传说故事,一人相信生物科学,但始终没有得出结论。直至灯光熄灭,一家人安然入睡,两人才停止了辩论。
经历半个月的炎炎夏日后的初雨,给人带来清爽舒适感。尤其是在夜里,下起大雨来,外面雷雨交加,但人躲在屋里一躺在床上,那种安全感就变得格外浓烈,睡起觉来那叫一个舒坦。
一家三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盖上一张小被,三人已经熟睡。偶来一声猫叫在屋外响了起来,伴着雨声和几声时有时无的雷鸣,猫如孩啼的叫声变得十分瘆人。
猫绵延的叫了几声后,有力的狗吠打破了这寂静的夜。不一会儿,两种声音在同一时间变得激烈、急促、尖锐和嘈杂。
显然,猫和狗打起来了。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惊醒了。
小虹月慵懒的对起身观望的妈妈说:“妈妈,怎么了?”
陈惠乔安抚好小虹月,摇醒还在呼呼大睡的丈夫说:“天宸,这么吵你还睡得着啊?快起来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快去快去。”
妻子催促着,罗天宸一脸的倦意和不情愿,但自己是一家之主他只好挺身而出。他戴上眼镜,慢悠悠的来到窗边,一边说着:“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一边用手去拉开窗帘。
猫和狗的打架声戛然而止,罗天宸将窗帘打开,揉了揉眼睛,戴好眼镜仔细一看,差点全身僵直晕死过去。
在罗天宸面前窗玻璃外,帕帕罗站在窗台上,两手分别抓着已经死了的猫和狗。两副动物的尸体全身是血,肚子都开了口子,肠子露了出来,四肢还不停的抽搐着,死状恐怖,想必两只动物都下了死手。
帕帕罗拎着血淋淋的尸体,笑嘻嘻的隔着玻璃对已经吓呆住的罗天宸说:“嘿嘿,爸爸你看,是猫和狗在打架,我到的时候它们已经死了,现在安静多了。”
罗天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双手拽紧自己的上衣,喘着粗气,隔着窗户对帕帕罗说:“帕帕罗,你是神兽还是妖怪我是不知道了,但你肯定是来折磨我的,今天因为你我被吓了好几跳。”
他缓了缓继续道:“不行了,我的小心脏要跳出来了。你快把它们扔的远远的,我看着都害怕。”
帕帕罗转身离开去扔了猫和狗的尸体,回来后,罗天宸又叮嘱他洗干净再睡。帕帕罗都唯命是从,毫无怨言,罗天宸看了好生欢喜,被吓破了胆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罗天宸帮他吹干毛发后就去睡了。帕帕罗回到自己的临时小床——一个小纸箱。纸箱里垫了毯子,有一张小被,小虹月还送给他一只小熊玩偶做伴。
帕帕罗舒舒服服的躺在这个简陋但温暖的小床里,没过多久就已进入梦乡。
夜已深了,一家偏僻的旅店前站着两位僧人。
“师父,这家旅店真……真的能住人吗?”徒弟修念握着雨伞胆怯的问道。
“阿弥陀佛。”师父苦海左手持着锡杖,右手拿着念珠,向前一揖,“徒儿莫怕。现在雨势渐大,天色已晚,我们盘缠所剩无几,就暂且将就一晚吧。”
师徒二人走近半掩着的木制大门。嘎吱一声,木门打开了一点,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
“哎呀!”
修念一只手刚好抓在门环上,那个脑袋一探出来,修念害怕的倾倒下去,幸亏师父苦海在后面托住了他。
两扇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面黄肌瘦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长衫,冲天头,双眼无神有黑眼圈,脸颊凹陷,嘴唇干裂泛白。他向前微微鞠了一躬,有气无力的说:“二位里边请!”
师徒二人跨过高门槛,里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树冠如房檐一般盖住了整个院子。院子里没有灯光,只紧闭着房门的楼房内透射出隐约的光亮。